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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刑场上。 狂风怒吼，大雪纷纷。 被五花大绑的革命者，昂首挺胸，横眉怒视着敌人。 军警林立。 一支支枪口对准着革命者的胸膛。 执行军官走到革命者面前，假惺惺地问道：“先生们，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我……” 革命者异口同声地呼起了口号：“打倒国民党蒋介石！”、“中国共产党万岁！”、“武装暴动建立苏维埃！” 执行军官气极对军警们吼道：“射击……！” 步枪、机枪子弹穿进了革命者的身躯…… 锦江涛声习习。 推出片名：袁诗荛 在漫卷的雪花中推出演职员表。 画外音起：“一九二七年春，正当轰轰烈烈的北伐革命风起云涌时，伪装革命的蒋介石撕下了革命的假面具，在上海发动了“四·一二”反革命政变，相继夏初，在武汉的汪精卫已背叛革命，大肆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民众的恶浪席卷中华大地……这儿倒下的钢强铁汉，为什么走得如此匆忙，如此的悲壮？让我们翻开昨天的书页，历史的画卷会把我们带到那难以忘怀的时代……
第 一 集 字幕：成都，一九二七年仲夏 1, 市区 日 骄阳似火。 街道上，尸首零星点缀。 成群集队的学生持碗敲击着，在街道饭摊旁盘旋。 讨饭的百姓拖儿带女在街上前行。 字幕：袁诗荛，中共川西特委宣传部长，成都师范大学附中教务长。 他中高个子，两颧突出，一双深邃的眼球落在饥饿人的身上。他理了理头发，解开了胸前衬衣的纽扣，显然看得出他那起伏的胸脯，紧咬下唇的牙齿要为这些生灵呐喊呼唤。 袁诗荛的心声：“中国这块废墟必须推倒，旧世界坚决砸碎，否则，呻吟的中国人民难以安居乐业！放心吧，同学们，乡亲们，我们中国共产党正在为你们向往的幸福生活奋斗着，战斗着。” 2、胡同口 日 袁诗荛目睹打饼人。打饼人在手中掂量着银元的份量后，又将银元在小方桌上敲着侧耳倾听银元发出的响声。 打饼人的声音：“这个银元是个哑的，重量也不够，你看吗，这个边边缺了三个口了，这象是钱啊？这象他妈的烫人的钱，这是哪些狗日杂种造的钱，该千刀万剐罗！” 买饼人：“老哥，这钱是我卖儿卖女换来的讨饭钱，我家里头有生病的老母亲，你行行好吗？” 打饼人十分同情地：“老弟，咱们都是火坑上的人，我不收你的钱，拿去充饥吧！”将钱和饼子放到买饼人手中，看到一群学生涌过来，提高声音道：“我要是富家，一定送给大家吃就是了！” 买饼人感激不尽：“多谢，多谢，多谢老哥行善！” 一队学生涌到打饼人面前，头伸得老长，嘴唇不断嚅动着，有的学生欲伸手拿饼子，袁诗荛忙走过来。 打饼人：“孩子们，你们是学生，便宜点，半个铜元一个……” 有个学生的声音：“大爷，行行好，我们都有五天没有见到一粒粮了……” 袁诗荛：“同学们，你们是哪个学校的？为什么不上课？” 字幕：陈进，省立一中学校学生 陈进：“亲爱的老师，我们是省立一中学校的，我校老师半年都没领到工资，老师和我们半年都没有吃顿饱饭……”他精明强悍，有一张鸷鹰似的好斗而难以对付的面孔。 袁诗荛：“同学们，你们和老师都没饭吃，这是军阀造成的，他们拦截教育经费，中饱私囊，挪作它用，使我们劳动者不得食！同学们，我们不能等着饿死，要想办法找军阀和军政当局要饭吃，用我们的嘴巴、笔尖、拳头去夺！但是，要同军阀斗必须要有人，一个学校人都走光了，那军阀豪绅们就会更加得寸进尺，无止境地搜刮剥削我们，欺压我们，直到我们成一具躯壳。” 同学们听出了袁诗荛的言外之音，都凝视着他，显出乞求神态。 袁诗荛将衣袋里的铜元全抖出来数给打饼人，然后捡了二十多个饼子分发给学生：“同学们，拿去吃吧，我给钱了，等今后你们有了钱，不请我，我自己会来吃的。你们回校去，大家拧成一股绳，有组织地同敌人作斗争！有事来找我，我是师大附中的教师，名叫袁诗荛！” “袁老师，再见……！”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向袁诗荛道别。 3、黄瓦街小巷 上午 矮小的房间内，中共川西特委委员在召开着会议。 字幕：中共川西特委书记，成都师大附中教师张秀熟。 他中等身材，脸庞清秀，朴实谦恭，温厚、说话干脆利落，给人以胸有成竹之感。 张秀熟：“……我在这次特委委员会议上，还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为了挽救这场大革命失败并继续将革命进行到底，根据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决定，周恩来、朱德、贺龙、叶挺、刘伯承等部三万余人，于一九二七年八月一日在江西南昌举行了起义。这支队伍是我们中国共产党自己创建的工农革命武装，同一切反动派作完全彻底的斗争！” 与会同志鼓起了热烈的掌声，十分兴奋笑逐颜开地议论着…… 字幕：钟善普，成都市工会主席，中共川西特委委员，负责工运。 他英武伟岸，说话刚烈。 钟善普拍击着桌子道：“现在要特别警惕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傅双无，一个是刘辅之，这两个人是王右木同志领导下的马克思主义读书会中蜕化分裂出来投靠国民党的变节分子，现在是国民党的特务，这两个人是原国民党省总工会的成员，目前常在我们市工会门前周旋。” 字幕：工会主席刘亚雄，中共川西特委委员，负责工运。 他一副敦敦实实的身材，四方脸上长着连鬓胡子。 刘亚雄一拳头击在桌上：“张秀熟同志，放黄包车的气，组织工人罢工，就是这两个杂种通报到国民党办的《国民日报》上刊登出来的。” 袁诗荛急急跑进来讲道：“同志们，刚才在我回来的路上，碰见了傅双无、刘辅之这两个特务朝这边窥视着，我绕着躲开了他们。” 特委的同志们十分警觉地看着袁诗荛紧张的神态。 袁诗荛：“街上到处贴着三军联合办事处和省教育厅的通告，本月二十日在省教育厅召开一次教育研讨会，要求各大学、中专、各公立学校、省立中学校长教职工联合会，学生联合会派代表参加。” 字幕：刘佩云，中共川西特委委员，负责学运、农运。 他身材适中，胖瘦合度，深邃的眼里内射着坚定的光。 刘佩云：“成都市内目前三十多所大学、中专、中小学停课半月，学生无钱吃饭，到处讨口要饭，有的流浪回家，教师半年得不到工资。目前反饥饿，争取教育经费独立收支成了当前教育界一大矛盾！国家的危亡、民族的兴盛在于教育，我希望特委会把教育问题作为当前的中心任务来抓。” 袁诗荛：“这两个月来，我和刘佩云同志亲自组织成都各大、中学校的各种社团的团员、进步青年学生，分别在市区、市郊进行教育经费的独立收支使用演讲宣传，这很有启发性，使得广大流亡学生纷纷返校，准备参加游行罢课示威……” 张秀熟：“我记得一九二0年，我们的老师王右木同志，领着全省教育界的教师、学生与反动军阀作斗争，夺得了教育经费独立收支使用权，同学们，而今我们要采取新的斗争策略，密切配合支持教育界夺回教育经费独立收支使用权的斗争！” 在座的特委委员欣然赞同…… 张秀熟：“同志们，目前形势十分严峻，反动派到处挥舞屠刀杀人，希望同志们提高警惕，严密注视敌人的动向，我们的开会地点，从现在起，在一个地方开会后，下次得换一个地方，不知同意否……” 字幕：程子建，中共川西特委组织部长，成都智育电影院经理，分管工运。 他圆圆的脸膛，浓眉大眼，说话充满着火一般的激情，他沉静稳重。 程子健：“下一次可选在百花潭，跟市区联系方便。” 刘佩云：“地点要多选几个，以防意外，苏坡桥、雀桥，那儿在郊外，若有情况发生，与田野、山坡互接联，便于疏散。” 袁诗荛：“我们自己也在这些地点开上茶馆。” 4、省立一师凉亭一角 下午 字幕：周尚明，共青团川西特委书记，一师学生。 他留着平头，有一双明亮的黑眼睛，眉宇间对同志常含着笑意，对敌人总是露出火一样的愤怒之光。 周尚明：“袁老师，我们一师校的《赤峰社》团员，今天上午开会已作好了罢课游行示威的准备工作，杨朝熙老师已亲自组织我们的行动，而且他在报上以沙汀的笔名写文章，呼吁教育经费独立！” 字幕：苏继绚，共青团川西特委秘书，一师学生。 他中高个子，谈吐刚直，一张娃娃脸有着坚毅顽强的气质。 苏继绚：“袁老师，今天下午，我们组织一师的同学，分成五个组到街上搞演讲，揭露四川军阀私造假币充斥市场，索取教育经费，残害人民的罪行！” 袁诗荛：“很好，大胆地干！苏继绚同学，明日省教育厅组织召开教育研讨会，特委决定你和周尚明同学一起参加。” 苏继绚和周尚明高兴地点着头。 字幕：杨朝熙（沙汀），省立一师教师。 他个子修长，文静，戴着眼镜，走到袁诗荛面前恭敬地：“袁老师，你好！” 袁诗荛起身握手：“杨朝熙老师，我正要找你，听说你从北京回来就和学生一起开展斗争……” 杨朝熙：“谢谢袁老师指点迷津……我回到成都还是以笔杆子作刀枪，将这个世界换个模样，为正义社会呐嘁！” 苏继绚：“杨老师的笔锋很犀利，在我们《赤峰社》社团中配称当代鲁迅的杂文家！” 杨朝熙：“苏继绚同学，我向来喜欢吃辣椒……” 袁诗荛：“杨老师，明天三军联合办事处，组织召开成都市教育研讨会，你可以写文章到《成都快报》和《准星》周刊报发表……” 杨朝熙：“袁老师，你，那是国民党办的……” 袁诗荛笑了：“《成都快报》社主编是我的盐亭老乡，名叫杨廷虞，《准星》周刊我也任编辑，这还能亏待我的学生吗？” “啊……”杨朝熙明白了，十分兴奋地：“好，这个买卖我做定了！” 5、三军联合办事处 下午 三军长会议在紧张地进行着。 字幕：二十四军军长刘文辉。 他四方脸，长得丰腴、阴沉，目光严厉，使人一见十分害怕。 刘文辉：“全川局势极不稳定，军心民心浮动，工人罢工、市民罢市、学生教师罢课罢教频繁，看来调和川局势在必行！” 字幕：二十八军军长邓锡侯。 他低下额，满脸络腮胡子，脸上缀满杀气。他击着桌子说：“清共，清来清去，到处都是共产党的标语口号，广汉城内和军营中，张张口号都是‘共产党万岁！’、‘打倒蒋介石！’新繁共产党支使土匪杀我军很多兄弟，我看必须杀一儆百！” 字幕：二十九军军长田颂尧。 他宽额，两颧突起，身躯颀长，瘦削的脸上衬托着一副眼镜，气势威严，十分盛气凌人。 田颂尧：“我川北防区，商人、农民抗捐抗税成风，这都是共产党在兴风作浪，不抓一批杀掉，时局难以控制！” 字幕：国民党中央特派员，三军联合办事处主任，向育仁 他身材颀长，清瘦，脸颊干涸，一副眼镜下隐藏着一张狭窄阴险的面孔。 向育仁：“三位军长说得在理，共产党不杀不平民愤！” 三位军长一听向育仁的话正中下怀，不约而同地笑了。 向育仁：“共产党人大部分是知识分子，必须从文化教育界打开缺口，我早已发出公告，召开教育研究会，共产党的头目们必然会各自跳出来，到时一个个地抓起来杀掉！” “高，真是高见！”三军长异口同声。 6、省教育厅 上午 字幕：万克明，二十八军军部秘书，省教育厅厅长 主持大会的万克明，他摸了摸鼓腮胖脸走至台前，行了礼后环视四周，望了望台下参加会的代表，挥手道：“各位代表，我们省教育厅，今天组织召开教育研究会，特邀了二十八军军长邓锡侯，二十四军军长刘文辉，二十九军军长田颂尧，省政务厅长赵春熙，西南联军总司令袁祖铭，参加了我们省教育厅的会议……” 被点名的军政长官和随行侍卫，纷纷起来向台下代表点头哈腰。 万克明接着讲：“参加会议的还有成都市各公立学校校长，教职员联合会代表，成都市学生联合代表，在这次会议上，希望各代表畅所欲言，为发展四川教育共同献计献策！” 零星掌声响起。 一位比较瘦弱，头发花白，两颊略显红光的老教师站起来讲道：“我从事教育工作已经三十年了，在成都师范大学任教，我全家五口人，一个瘫痪的老伴，两个儿子教中学，一个女儿上大学，这半年没有领到工资，大家一下班帮人洗碗，讨口要饭为生……”他长叹了一声，咽喉哽哽，在身边的儿子忙扶住他。 周尚明气愤地讲道：“你们各位长官，看没看见学生流浪街头，讨口要饭已经四个月了，你们只知道私人开造币厂，将破的、烂的、哑的，缺斤少两的银币充斥市场，迫害人民！你们搜刮明目繁多的苛捐杂税，中饱私囊……” 字幕：西南联军总司令袁祖铭。 他一张国字脸，高鼻梁，靠嘴唇边较扁塌，一双三角眼镶在两边。 他一听周尚明的发言恼羞成怒地站起来辩解道：“你们说教育经费是军人所挪用，这是不符合客观事实的，我知道四川教育经费不够是各地财政收入没有搞好所致……” “住口！”站在前排的袁诗荛一听，十分气愤，旋风般跑上主席台，一巴掌击在桌上驳斥道，“袁祖铭总司令……”他手指着田颂尧，“你们二十九军田颂尧军长，在他的川北防区，全年收缴的72种税收款用于教育经费上的不到千分之一，大部分是军官们私吞了！田军长，二十九军的军费帐目你是清楚的……” “造，造谣……”田颂尧喃喃地无理拒辩，只是一双憎恶的眼睛投向袁诗荛。 田颂尧的心声：“袁诗荛，你来我二十九军任职第一件事，你就和我作对！” 7、校场 日 （回忆） 字幕：三台，一九二七年春。 主席台上，官兵林立。 空悬横幅：“国民革命军二十九军军长就职大会” 全副武装的田颂尧威严的声音：“我这几年内，为党国效忠，费心调和四川局势，整治川西北防务，为民众做事尽心尽力，我现任国民二十九军军长，从今日起和过去一样，为国民革命的胜利再添辉煌！” 袁诗荛身着国民革命军军服，显得十分威武，他离开座位至台前笑了笑说：“今天是田颂尧军长就任国民革命二十九军军长就职大会，我代表国民党省党部向田军长表示热烈祝贺！”他鼓起了掌，台下也鼓起了零星的掌声。 田颂尧满脸堆笑。 袁诗荛：“我作为二十九军政治部主任，我诚心同二十九军的官兵们精诚团结，共同辅佐田军长搞好川西北防务！”袁诗荛一下拉紧了脸，继续讲道：“我希望田军长，你要革命就要名符其实，不能再搞军阀那一套，革命要见行动，否则决没有好下场！” “是是是……”田颂尧一听心里很不高兴，只是违心地点着头，他站起来讲道：“将士们，我们是国民革命军，不是过去的旧军队，有人说，我们二十九军是军阀，但我们要当一个好军阀，大家说对不对呀？” “好！”将士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袁诗荛一听，立即站起来辩解道：“同胞们，军阀只是关起门来打内仗，那有什么好军阀？我们国民革命军目的地是打倒帝国主义，铲除军阀，打倒土豪劣绅，打倒中国的一切反动派，使人们真正从民权、民生、民主中得到自由，做中国的主人！”他讲完马上唱起了歌：“打倒列强，打倒列强，除军阀，除军阀，国民革命成功，国民革命成功，齐欢唱，齐欢唱……” 台下将士跟着唱起了“打倒列强，打倒列强……”的歌。 8、省教育厅 上午 （现实） 田颂尧的心声：“想不到你从三台逃到成都来了，我迟早要收拾你……” 袁诗荛的声音：“……各地方征收各种税收已征到一九七五年去了，你们的地方军人逼迫农民交各种苛捐杂税，人民交不起，军匪们就绑、打、吊、押，白日捉鸡鸭，夜晚牵猪牛羊，土豪劣绅，奸商巨贾巧取豪夺，弄得十室九空，家破人亡！你们不要用虚伪的说教来掩盖事实的真相！” “放肆！”袁祖铭气得脸色发青，手不断地击着桌子，“你，你这是诬蔑诽谤军人？你是什么人？到这儿来捣乱？” 袁诗荛大义凛然地走向袁祖铭理直气壮地回击道：“我是四川省教职员联合会常务理事，是你们专门请来的参会代表！” 刘文辉一听伸长脖子凝视着袁诗荛。 袁诗荛的眼光与刘文辉对视着，袁诗荛走近刘文辉：“刘文辉军长，还认识我吗？记得今年一月你上任国民革命军二十四军就职时，我还为你当吹鼓手，摇旗呐喊，为你助兴呢……” 9、少城公园会场 日 （回忆） 字幕：成都，一九二六年二月。 会场四周稀疏地插着飘扬的红旗，标志成都“易帜”了。 主席台前上空悬挂着横幅标语，上书着“成都各界庆祝北伐革命战争的胜利和二十四军军长就职军民联欢大会”。 会场前面是军队，后面是民众凝视着主席台。 刘文辉心花怒放地讲话。 袁诗荛在纪念碑前徘徊着，张秀熟穿着一件旧长大衣，戴着一顶旧棉帽，他发觉袁诗荛急跑过来：“诗荛……” 袁诗荛回转头认出：“秀熟兄……多年不见面了，你好吗？” 张秀熟拍着袁诗荛的肩膀：“诗荛兄，你今天……” 袁诗荛：“省委杨闇公同志邀请我到重庆参加全省教育工作会议，路过此地听一听这些军长的观点……” 刘文辉的讲话使得军民听得无精打采，伸懒腰打哈欠，民众渐渐散离去。 张秀熟：“你看，他们陈词烂调把民众都赶跑了，现在是时候了，诗荛兄……” 袁诗荛握着张秀熟的手说：“秀熟兄，等会见……”话未毕他就穿过人群向主席台跑去，人们的视线都留在这位陌生人的身上。 袁诗荛将大衣一撩，阔步登台，向主席台上的人行礼，台上的军官们见这气度不凡的人十分惶恐。 袁诗荛呼起了口号声：“打倒列强！”“打倒列强！”“打倒烟馆！”“打倒土匪！” 台上军官瞠目结舌，台下军民也同时呼起了口号。 会场后边的人群听见洪钟般的声音又匆忙跑回来静听。 袁诗荛：“……咱们的中国表面形式上保存着国家的独立，实际上政治、军事、经济、文化都受帝国主义国家所控制，孙中山先生根据我国革命实情，主张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是符合社会历史发展的潮流，是国共两党共同革命的政治主张，他号召工农联合自救，走苏俄革命的道路，打倒中国新旧军阀及其帝国主义在中国的全面统治，建立自由平等的新中国。一切爱国要革命的军人，将是为人民所欢迎的。革命但不能只在口头唱漂亮词句，你们首先要废除苛捐杂税，不准拉夫抽丁，要停止在中国搞内战！” 静观的群众渐渐地沸腾了，人人脸上非常兴奋，人群不断向前拥挤。 会场上掌声雷鸣。 袁诗荛继续讲道：“同胞们，你们要提高警惕，谨防伪装革命的两面派掩盖人民的双眼，你们要坚信孙总理的遗教，工农团结起来，组织工会、农会，为自由民主平等、幸福的中华斗争到底！” 袁诗荛在掌声中高呼着口号走下讲台：“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军阀！” 刘文辉惊恐万状，气得目瞪口呆。 人们的议论声：“这个人有胆量！”、“这位先生我们真为他捏了一把汗。”“有民族骨气，是个英雄！” 袁诗荛向军民频频招手，他穿过拥挤的人群，欣然离去。 10、省教育厅 日 刘文辉气得跺脚，拍击着桌子：“今天是要你谈教育，不许你作反动宣传！” 袁诗荛：“刘军长，我回顾昨天，是让人们推动历史向前发展！这里谈教育问题，我要代表四川省教职工联合会，向各位军政长官提出办教育的意见：一是教育经费必须从本月底进行独立收支，二是教育部门派员参加教育经费收支机构，监督教育经费中饱私囊，三是强烈要求在川的各位军长停止私造货币，保证市民和全省人民正常货币交换，四是今年拖欠的教育经费必须在本月底全面兑现，五是从今日会议后军人一律不介入地方民税征收……” 袁祖铭跳起来：“我们由你指挥？告诉你，军政事务与你们无关……” 袁诗荛拍着讲台：“有关，只要违背孙总理遗教，违背人民的意愿，我们都要管，而且一管到底！” 袁祖铭猛击桌子：“放肆！卫兵，给我抓起来！” 周尚明冲上讲台厉声斥责道：“你们敢动手，我们和你们拼了！” 袁诗荛冷笑道：“你们不愧是刽子手出身的军人，难道一个老百姓说点真话都不敢讲，你们何必召开这个教育研究会呢？你们的目的何在？” 字幕：张澜，成都大学校长，省议员。 他身材颀长，魁梧，健壮结实，方形脸，浓黑眉毛下掩藏着一双火一般的眼睛，显示出刚毅的品格。 张澜扫了一下眼前坐着的军政人员后撩开长衫，走向台前讲道：“同学们，老师们，你们的发言是不可否认的现实！各位军长大人们，全川要稳定，首先解决教职员工和市民的温饱问题。民以食为天，如果这个问题得不到解决，政界的稳定，社会的安定从何谈起？民心浮动的根源在于你们克扣挪用教育经费和各位军长的私造钱币，造成民不聊生！” 各位军政人员一听张澜先生的讲话无不为之震惊，互相凝视着…… 张澜接着说：“省署早在民国十年下了文，规定屠宰税和丝绢税，归教育部门收取，你们拒不执行，不致服于民心，社会秩序能稳定吗？天下会太平吗？” 台下老师，学生鼓起热烈的掌声。 教育厅外传来口号声：“打倒军阀！”“教育经费必须独立收支使用！”“我们要吃饭！” 会场上骚动起来。 袁诗荛趁机也呼起了口号：“打倒军阀！”“团结就是胜利！” 参会代表也随袁诗荛呼起了口号“……” 万克明声嘶力竭地吼道：“请诸位安静、安静……” 刘文辉狡黠地一笑站起来说：“各位代表，我刘文辉作为二十四军军长，为四川的教育事业，我支持教育经费独立收支使用！” 邓锡候双手叉腰狞笑道：“我邓锡侯管的二十八军防区，交出教育经费没问题。” 田颂荛无可奈何地看了看邓锡侯和刘文辉道：“我二十九军管的防区愿意交出教育经费。” 万克明：“各位代表，几位军长已表了态，支持教育经费独立收支使用，希望从今天会议后，明日就复课……” 苏继绚：“不能立即复课！因为下川的杨森军长，重庆的刘湘军长态度怎样，还不知道？” 袁诗荛：“对！说得好，这是关系到四川全省教育经费独立收支问题，既然你们三位军长已表了态，请你们和省教育厅、政务厅马上起草一个支持教育经费独立收支的联合声明，明日公诸于《国民日报》和《成都快报》、《准星》周刊……” 台下代表鼓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杨朝熙跑步来到讲台对各位军政长官说：“各位军长，我是《准星》周刊的特约记者，愿为各位军长效劳，请赐教？” 袁祖铭：“不行！应由省署发文！” 袁诗荛：“不行！教育经费的收支，省署已早下了文，这十几年来，是全川几位军长拦截教育经费所造成民不聊生的，这应由几位军长来向全川人民答述！另外，前面我们谈了五点意见并一同写进联合声明，尤其是教育部门必须派代表参加教育经费收支监察机构……” “不行！”刘文辉立即站起来阻止道：“监察机构这是政务部门的事，与你们学校无关。” 字幕：四川省政务厅长赵春熙。 他狭长而冷漠的脸，逼人的寒光中透露出狡诈圆滑的面孔。 赵春熙：“同学们，老师们，我赵春熙给大家说明一点，监察机构是我们政务厅在负责，人事与你们无关的。” 袁诗荛：“看来五条意见你们同意了四条，这一点……” 赵春熙急速讲道：“前四条意见还要研究，至于派代表参加监察机构之事这坚决不行！” 袁诗荛：“既然这个会由你说了算，还要我们干什么？同学们，老师们，走吧！” 师生纷纷向门外走去。 万克明忙招呼：“哎，同学们，老师们……不要走了……” 11、教育厅大门外 上午 张秀熟带领的学生，教师抬着标语牌，打着小手旗，呼着口号站立在大门口。 游行队伍的口号声：“打倒军阀！”“工农商学兵联合起来！”“不解决教育经费决不复课！” 张秀熟：“我们组织三路游行大军为你们助威，你看刘亚雄，钟善铺他们组织的工人队伍过来了……” 袁诗荛：“真谢谢工人同志们的支持！” 工人队伍高呼着口号，潮水般地涌来。 12、省教育厅内 上午 刘文辉、邓锡侯、田颂尧、袁祖铭等军政人员从后门仓惶逃出，赵春熙见学生跑来慌忙翻墙。 万克明见势不妙，将手中提着装有银币的皮箱丢掉，欲逃下，被苏继绚、周尚明一把揪住，同学们反绑着他的手往外拖走。 13、省教育厅大门外 下午 张秀熟：“袁教务长，我决定同意你的意见，再次派代表与几位军长交涉……” 苏继绚跑来：“张老师，袁教务长，几位军长已偷跑，赵春熙已翻墙逃掉！万克明被揪来了……” “哈哈哈哈……”袁诗荛大笑起来，“看来啊人民的力量是不可抗拒的，是威力无穷的——” 周尚明和几个学生将万克明从省教育厅揪了出来。 14、街道一侧 下午 傅双无指使刘辅之拍下了张秀熟与袁诗荛的谈话镜头，他们又拍下了周尚明抓出万克明的镜头。 15、街道上 学生、教师、工人、商人、市民高呼着口号进行着。 口号声：“打倒军阀！”、“打倒贪官污吏！”、“教育经费必须独立收支使用！”、“打倒国民党蒋介石！” 头上戴着高帽子的万克明被学生押在游行队伍前面拖走着。 中山公园处，学生将万克明按在孙中山铜像前，头朝天仰望着。 袁诗荛走来喝斥道：“万克明厅长，今天教师、学生首先要你交代你的身份，然后回答解决教育经费问题的五点意见是否签发联合声明？” “说！”师生们吼着。 学生们见万克明不表态，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又是一阵拳脚，直打得万克明鼻青脸肿，鼻子里流出了血。 万克明苦苦哀求道：“别打了，我说，我说，我是邓锡侯二十八军军部秘书，公开身份是省教育厅厅长，为了讨好几位军长，我特地将教育经费委托于全川几位军长代收，他们大部分落入了自己腰包，其实我是有职无权的，今天的会议是他们几位军长主持，目的是要了解共产党活动情况，以便一网打尽！” 师生一听十分惊恐。 另一侧，袁诗荛与张秀熟在交谈着。 张秀熟：“诗荛兄，看来情况比较严重，咱们马上要开个特委委员会议，研究好对策，防备敌人突然袭击！” 16、华兴街 下午 二十八军军部门前，戒备森严，荷枪实弹的卫兵肃立两边。 一队队军人不断进出。 游行队伍来到军部大门前。 万克明眼睛一转，朝左右瞧了瞧，用力一甩，将押解他的学生摔出几米远。他高呼着：“救救我吧……”径直朝二十八军军部大门内跑去。 几个学生忙朝军部跑去，学生被一群卫兵拳打脚踢后抓进了军部。 “不准抓学生……”师生涌到军部门前呼叫着。 学生的口号声：“打倒邓锡侯烂军阀！” 第二集 1、三军联合办事处 上午 室内，田颂尧对向育仁叙述着。 向育仁：“袁诗荛在三台为共产党搞了些什么活动？” 田颂尧：“我记得共产党在四川的省委书记杨闇公等人，在今年三月三十一日于重庆被杀后，相继上海‘四·一二’事件发生，袁诗荛在三台、江油、盐亭组织民众示威游行，为共产党作反动宣传，我按照向主任的指令，将三台一批为共产党搞反动宣传的教师、学生、商人抓了起来。可是身为国民党省党部派驻二十九军的特派员，兼政治部主任的袁诗荛，强行逼迫我把被抓的人全部释放……” 2、二十九军军部 日 （回忆） 字幕：三台，一九二七年五月 烈日当空，太阳的光芒象针一样刺人的眼睛。 袁诗荛提着点亮的马灯朝军部走来。 二十九军军部参谋，蒋特生的办公室。 他见袁诗荛走进来忙迎上去问道：“袁主任听说你到绵阳、江油……” 袁诗荛：“体察民情刚回来。” 蒋特生发觉袁诗荛提着被点亮的马灯，奇怪地：“袁主任，你为什么大白天点着马灯进军部？” 袁诗荛笑道：“草堂大院到处明亮，唯独你们这儿黑暗，若不点灯难以前行！” “这……”蒋特生环视屋子怔住了。 袁诗荛直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校的师生？” 蒋特生：“这……这是让他们接受再教育……” 袁诗荛紧锁了下眉头：“你们这次抓人，不该抓三台联立高级中学的师生，如果真该抓，首先应该抓我这个联中校长……” 蒋特生：“袁主任，你是省党部的人，敢抓你岂不是连我们这些芝麻官也要活受罪？” “哼！”袁诗荛十分气愤一拳击在桌上，“田军长在哪儿？” 田颂尧满脸堆笑出来，“袁诗荛主任有何事？” 袁诗荛：“田军长，我来二十九军早已申明过，一是辅佐你的军务，二是搞教育，我主办了三台联立高级中学，这是关系到十九个县人民的意愿的大事！大办川北教育，你口口声声要大力支持，有什么危难，你不是说尽管找你摆平吗？然而走到今天这一步……田军长，今天我是来要你释放我校师生的？” 田颂尧扳起了面孔：“他们大搞游行，散发反动传单，煽动国民造反，扰乱我防区安宁……” 袁诗荛义正词严地问道：“田军长，师生反对英帝国主义杀害中国人有何罪？喊口号打倒军阀有何罪？蒋介石指使刘湘、王陵基在重庆搞‘三·三一’惨案，他在上海搞‘四·一二’反革命大屠杀，这是背叛孙总理，叛变国民革命……” “够了！”田颂尧拍击着桌子，“你是省党部派来的特派员，你辅佐我什么？你组织师生在三台、绵阳和江油龙绵师范、盐亭师范搞游行示威声讨蒋介石主席及刘湘军长，我问你这是哪一个党同意你这样做的？” 画外音：“时隔不久，袁诗荛组织三台民众，学生武装协迫我释放了被抓的师生和商人……” 3、二十九军军部内外 日 （回忆） 军部大门前。 教师、学生、商人、百姓注立，他们挥舞着小手旗，高呼着口号：“交出同胞！”、“不许镇压学生和教师！”、“打倒军阀！”、“打倒田冬瓜！”“打倒蒋介石！” 民众挥着长矛、锄头、大刀、长枪等武器高呼着口号。 在城楼上窥视的田颂尧气得脸脖上青筋直冒。 军部办公室 田颂尧在向各位军官下达命令：“在三台城内所有我军密切配合警察局，立即行动，将军部外的刁民全部赶走，否则全部杀掉！” 一个军官跑进来报告：“田军长，县城内来了各乡场的国民，他们手持各种武器在街上游行，现已把警察局围个水泄不通！” 袁诗荛走进来盯着田颂尧欲语。 “你……”田颂尧见袁诗荛进来一下火了，“全国都行动起来了，你们还给老子干什么？”他拍出桌子：“机枪准备……” 城墙上的官兵将机枪、步枪子弹推上了膛…… 袁诗荛焦急地走到田颂尧面前：“田军长，必须慎重从事，我军大部分散在各县、乡，一时难以聚集，城内兵力只有三百多人，你看民众上万人，若一意孤行，兄弟们会吃大亏的？” 军官们略有所悟互相对视着。 田颂尧十分生气：“你，你这是为共产党说话！” 蒋特生示意袁诗荛不语，忙上前：“田军长，袁主任的话你应三思而行？” 袁诗荛：“将蒋参谋，田军长，上面叫我们抓共产党，可现在手中抓的是教师、学生、商人和农民，连共产党一点线索都没有，你们想想，所抓的人不是他们的妻子儿女就是他们的亲朋戚友，谁人不为四亲相顾……” 蒋特生点了点头：“田军长……” 袁诗荛：“田军长，咱们二十九军驻在三台，吃的穿的，津贴享受，都靠地方百姓筹集，否则，我们会象摔在干土包上的鱼……” “对对对，田军长……”蒋特生一听袁诗荛的话认为颇有道理，忙向田颂尧进言道：“田军长，我们是要从袁主任的话里多做文章，咱们目前可来个放长线钓大鱼……” 田颂尧画外音：“当天下午，我们将被抓的人全部释放，释放人员在警察局大门口与袁诗荛紧紧相抱，感激涕零，并高呼打倒国民党蒋介石！蒋参谋回来告诉我后，我立即派蒋参谋去重庆了解袁诗荛的来历，不久被我军李参谋告密于袁诗荛，他提前辞官走了，我至今未抓住他，没想到冤家路窄……” 4、向育仁住室 上午 （现实） 向育仁：“田军长，你反映的情况很重要，刘军长也谈了袁诗荛的情况，他已经是露出水面的一条不大不小的鱼！” 田颂尧：“向主任，对共产党应该果断……” 向育仁：“田军长，你放心，我们的特务队已经撒下了天罗地网，在不久的明天，成都市内的一个个小虾儿都会网起来的！” 5、苏坡桥小树林 下午 特委委员们就座于草地和石头上在开会。 刘亚雄：“我们工会组织全市工人和市民罢工罢市，游行集会到督军府找向育仁释放学生。” 袁诗荛：“几所大学的学生到督军府，我和刘佩云、周尚明组织其余部分大学、中学的学生到二十八军军部找邓锡侯要人。” 张秀熟：“我和程子健、苏继绚到政务厅找赵春熙，如果几路大军无济于事，我们另想办法。” 6、督军府门前 傍晚 大雨中，刘亚雄、钟善铺领导游行示威的市民、工人、学生围在大门前高呼着口号：“打倒军阀”！、“打倒贪官污吏！”、“不准军阀镇压学生！”、“向育仁必须放出学生！” 字幕：成都大学学生、社会科学研究社社长，胡景瑗。 胡景瑗扮演双簧的声音：“你们叫我田冬瓜，对的，房子上的冬瓜不两面滚，我这个田老爷站得稳吗？是的，我们不舔向爸爸的屁股，我们几位军长的肚皮胀得起来吗？……” 工人市民、学生一听不约而同大笑起来。 在笑声中学生将石块扔向督军府大门。 门口的卫兵对天鸣枪警告。 岗楼上的卫兵欲开枪，被站在岗楼上观注的向育仁拦住。 刘文辉、邓锡侯、田颂尧伫立观看，他们各自绷紧的脸上，眼里露出杀人的火焰。 7、二十八军军部门前 深夜 鸡鸣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众学生向军部门前望着。 袁诗荛与军官交涉的声音：“你们乱抓学生，他们有什么罪？” 军官：“先生，必须要有万厅长、赵厅长的亲笔手谕，我们才能放人！” 8、二十八军军部医院 上午 大门口，卫兵肃立。 字幕：李树渠，中共川西特委委员，四川江防学校政治部秘书，负责军事。 李树渠领着袁诗荛、刘亚雄、钟善铺一身军官着装走到大门口，卫兵向他们行礼，他们也同时回敬。李树渠将证件给卫兵看了后进入大门。 走廊上，他们互相对笑着，袁诗荛见医生和护士推着重病员走来，忙示意他们镇静严肃起来。 病房内，半卧在床上的万克明在看《成都快报》。 特写出报的标题：“四川省教育厅厅长万克明被挨打的经过……” 万克明看不下去了，气愤地将报纸搓成一团摔在地上，心里不断地骂着：“这个沙汀是个什么东西人也……这又是谁敢自作主张把这类文章登出来？来人……”见无人回音，气极一拳击在床沿上。 医护办公室 程志鹤：“袁老师，万克明在十五号单房间，他的秘书在上边二楼打麻将。”对走进来的护士长程仲昌吩咐着：“程仲昌同志你去二楼看住万克明的秘书，这儿由我负责。” 15号病室，万克明在床上呻吟着。 袁诗荛、刘亚雄、钟善铺、李树渠，他们推开门走进。 万克明一看来人：“你们几位从……” 袁诗荛走近：“邓军长派我们来看望你？” 万克明坐起来凝视着袁诗荛，在他的眼内现出教育厅礼堂主席台上，袁诗荛讲话的情景…… 袁诗荛：“万厅长，我们转邓军长的指示与你商议释放学生之事。也有……” 万克明：“这个问题……至于为什么要抓学生，二十八军的官兵知道，我无可奉告！”欲睡，被刘亚雄一把抓住封领扣扯起来。 刘亚雄：“放老实点，不然老子今晚要你的命！” 钟善铺用匕首在万克明面前晃动着。 万克明双手颤抖着：“你，你们……你们想干啥？” 刘亚雄：“老子们来取你脑袋的，快说，愿不愿意合作？” 万克明无可奈何地：“愿，愿意，你们提什么条件，我，我全部接受！” 袁诗荛：“第一条，今晚就释放学生，第二条，在本月月底前将全省教师工资兑现，第三，全省教育局从下月1号起加入教育经费独立收支监察机构，第四，坚决拒绝军人参与教育经费收支和挪用，第五，教育经费必须从本月底进行独立收支使用，第六，在川各位军长停止私造货币，第七，上述条件如不履行，全市全省罢课斗争可延长至实现上述条件为止。” 万克明一听十分害怕地问：“你们这样提条件，使我……” 钟善铺将刀子在万克明脸上比划着：“如不答应，老子就要让你上西天了？！” 万克明将记录好后的纸条交给袁诗荛。 袁诗荛示意万克明看纸条：“这几条用你手抄写下来，签上你的名字。” 万克明不情愿地点着头。 袁诗荛：“还有，这个函头要写成‘四川省政务厅、四川省教育厅关于解决教育问题的联合公告’！” 9、四川省政务厅 上午 赵春熙室内。 赵春熙：“你这是妇人之见，我政务厅没有军界几位军长撑腰，我能维持这个天府之国吗？学生不复课，共产党闹事，成都社会不安定，我这个政务厅能当到多久？” 赵太太：“你就今天下台我是巴不得，当个清贫百姓活得自在，还不得天天提心吊胆，说不定有一天死得不明不白……” “哼！”赵春熙拍着桌子道：“在成都，省府里还有哪个敢在我头上动刀子？周围都是岗哨林立，戒备森严……” 赵太太：“那个万厅长不是住进医院去了吗？” 袁诗荛等人着军官装，由一军官领进赵春熙客厅室。 军官：“赵厅长，客人到！” 赵春熙闻音走进客厅室：“哦，请坐……” 袁诗荛：“我们奉二十八军邓军长和万厅长旨意前来与你交涉，关于释放学生之事。” 赵春熙：“他在医院养病。”将万克明的手谕交与赵春熙：“请赵厅长签个字。” 赵春熙一看紧锁眉头：“等我与几位军长商议后再定！” 袁诗荛：“在省教育厅召开的教育研讨会上，各位军长都表了态，你为什么要刁难？” 刘亚雄亮出匕首：“你认得它吗？” 李树渠：“识时务者为俊杰？” 赵春熙一看匕首吓得大汗淋漓。 赵太太见情景不妙，忙迎上：“先生，咱们是自家人，有话慢慢说，要钱给钱……” 袁诗荛：“我们也是受人之托，奉命行事！” 赵春熙：“没有向主任旨意，我难以……” 钟善铺上前打了赵春熙一耳光：“你他妈的不识抬举？”提着赵春熙的耳朵，“给我先割下一只才说下文！” 赵太太端着一盘金银，几只耳环、首饰跑过来：“先生们，求求你们别动手，这些送给你们，请行行好……” 袁诗荛一脚将赵太太手中的盘子踢翻在地。 赵太太跑到赵春熙面前跪着：“我的厅长大人，你就签个字吧，命要紧，儿女和我……再说，你学别人田军长嘛，房子上的冬瓜两面滚吗？这样吧，你不敢签，我，我代你签，我会模仿你的字体，今后上面追查我去顶着！” 袁诗荛：“不行，非赵厅长签字不可！” 赵太太取来钢笔：“我的厅长大人签吧！” 赵春熙颤抖的手接过赵太太手中的钢笔。 10、二十八军军部 下午 邓锡侯狡黠地笑道：“既然两位厅长同意放人，我也网开一面为四川的教育事业作一点实事！”他起身走向门口：“刘参谋……” “到！”刘参谋跑来急行军礼。 邓锡侯：“把被关押的学生全部释放！” 刘参谋：“是！”急跑下。 袁诗荛：“邓军长，我们可以去牢房……” 邓锡侯：“你们到大门外等候吧！” 军部大门外坝子。 被释放的学生站在大门外见袁诗荛等人出来，忙迎上。 学生分别与袁诗荛、刘亚雄、钟善铺、李树渠握手。 11、政务厅 上午 赵春熙在沙发上看《成都快报》。 特写出报上的通栏标题：“四川省政务厅、四川省教育厅关于解决教育问题的联合公告” 特写出《准星》周刊、《国民日报》同样的标题。 赵春熙将几份报纸摔在地上。 赵太太走过来：“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赵春熙示意她看报。 赵太太一看报：“哎，发都发了。放就放吧，有什么事我顶着，你是全省的政务厅长，连这点自主权都没有，你还当什么厅长？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让人踩着腰杆活人！” 电话铃声响。 赵太太拿着电话机示意赵春熙接，赵春熙接电话：“喂……你是……刘军长……” 电话里传出声音：“……你和万克明随意在各大报刊发表联合公告，未经我们研究决定……” 赵春熙：“刘军长，你们几位军长在教育研究会上不是表了态吗？我们在文字上为你们解决了矛盾，还错了吗？”气愤地将电话机放下。 赵太太举起大拇指伸向赵春熙。 12、二十八军军部 上午 杨廷虞被绑在一根木柱上打得遍体鳞伤。 邓锡侯恶狠狠地：“杨廷虞！你作为报社主编，为什么不经三军联合办事处批准，竟然乱发稿件？” 杨廷虞愤愤不平地：“我没有一点错，人民有出版言论的自由，况且这份稿件是赵厅长、万厅长派人送来的……” 邓锡侯：“你这是迎合共产党的口味，快说，是共产党中哪一个人给你送来的《联合公告》？” 杨廷虞瞪着邓锡侯：“是，是你们队伍中的人……” 刽子手的皮鞭如雨点落在杨廷虞的身上。 13、张秀熟住室 下午 张秀熟：“这次两厅《公告》一发表，全市、全省人民和教育战线的师生员工沸腾了！” 袁诗荛：“也多亏杨廷虞同志大力支持！” 程志鹤跑进来：“张老师、袁老师，杨廷虞同志被抓进二十八军审讯室被打得遍体鳞伤，现送进了我们军部医院治疗。” 袁诗荛和张秀熟关切地：“为什么？” 程志鹤：“主要是发表两厅的《联合公告》。” 张秀熟：“看来敌人不会就此罢休，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杨廷虞会不会……” 袁诗荛：“他是一个有骨气的中国青年，我了解他的为人……” 14、川北会馆 夜 （回忆） 杨廷虞一身西装革履，忙碌地拍照。 袁诗荛和盐亭籍的老乡们在碰杯饮酒。 歌声在厅堂回荡。 袁诗荛：“同学们，老师们，各位弟兄姐妹们，今天，是我们在成都学习工作的盐亭籍老乡聚会在一起，共享八月十五日的夜晚，我们欢迎从欧洲留学归来的杨廷虞先生讲句话。” 众人热情地鼓掌。 杨廷虞：“我的老乡们好！” 众人：“杨先生好！” 杨廷虞：“叔伯们，兄弟姐妹们，我作为一个中国青年，我不愿我们的祖国和人民世世代代受帝国主义掠夺与奴役，我毅然出国留学找救国救民之路，我找到了——那就是马克思主义指导中国革命！” 厅堂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杨廷虞继续讲道：“……法国的同志、朋友没有把我留住，因为我的家在中国，中国的革命需要我，人民需要我，我回来了！为重建一个新的中国而战斗不息！” 15、成都大学 上午 张澜寝室内。 张秀熟：“杨廷虞先生，在医院差点被邓锡侯的特务注射了毒药，要不是陈志鹤和陈仲昌同志的冒死保护……” 袁诗荛：“张校长，我想叫杨廷虞辞去《成都快报》社工作，到部队去当兵发挥他的才智。” 张澜：“到什么部队？” 袁诗荛：“到武汉或江西井岗山，我的学生罗瑞卿，在去年十二月，通过我护送到重庆找杨闇公同志安排到黄埔军校学习，现今在革命军里当了营长，他来信叫我去，我看杨廷虞同志……” 张秀熟十分赞同：“要得！” 张澜：“你们两位老师放心，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杨先生必须由我当面找他们……” 16、三军联合办事处 上午 各位军政长官在倾听张澜的讲话。 张澜：“……教育研讨会的成功之处，在于刘军长、邓军长、田军长都大力支持教育经费独立收支，并且由政务厅赵厅长、省教育厅厅长共同起草发文解决教育部门若干问题的联合公告，这一公告在各大报刊发表后引起全省人民的热烈支持，这是我们四川政界继承孙总理遗志：扶助工农的一大丰功伟绩！如果这一举措持久坚持下去，四川的社会秩序将会焕然一新！” 几位军长和行政长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笑意。 张澜继续讲道：“听说《成都快报》这主编杨廷虞先生为发表两厅《联合公告》，被邓军长部下扣押起来了，并且还施加暴刑，这是侵犯人身权利！你们想没想到，如果没有这份《联合公告》发表、工人罢工、学生教师罢课、罢教、市民罢市的集会游行能马上停下来吗？” 与会的军政长官互相对视着。 张澜见他们瞠目结舌，无言以对再次问道：“你们有没有充分的证据说明他是为共产党办事？你们想没想到他是二十八军报界的主编，如果在四川，在全国引起报界的抗议，你们如何去收场？有人公然支使部下在医院下毒……卑鄙！我代表省议会全体议员，强烈要求你们从大局出发，要为中华民国着想，立即释放杨廷虞！” 会场一阵骚动。 向育仁满脸堆笑站起来讲道：“我同意张校长刚才的一番肺腑之言。诸位要明确国民中央政府的重要任务。”他扫视了一下各位军政人员后严肃地：“其它事情是小，消灭共产党压倒一切！目前，共产党把手伸向工厂、教育界、军队、农村，简直是处处开花！在成都各大学、中专、中小学，由共产党成立了三十多个社团组织，他们的目的是很清楚的，我们要竭尽全力打击！” 军政人员鼓掌，张澜未动声色，一双憎恶的眼光投向向育仁。 向育仁得意地站起来大声奢谈：“目前要稳定教育界，首先要把全省各校倾向共产党的校长，要进行撤职调换，该严办的必须严办，决不手软！” 17、二十八军医院 傍晚 杨廷虞躺在病床上。 输液管内的液体不停地流着。 护士程仲昌在为杨廷虞喂水。 程志鹤急急跑过来：“程仲昌护士长，快，快点……” 程仲昌忙起身：“什么事，大姐？” 程志鹤悄声地：“邓锡侯的特务被挨了两枪在胸部和腿上，准备动手术。” 程仲昌：“大姐，手术中要慢点，好把这家伙拖死！” 程志鹤：“不行，邓锡侯亲自守着咱们做手术。” 杨廷虞：“程医生，在手术过程中稍加手脚，不就顺意民心了吗？” 夜幕降临。 走廊上，袁诗荛一身军官着装，戴着墨眼镜，他边走边观察周围的一切。 病房，杨廷虞在看《新青年》杂志。 袁诗荛走进来：“杨兄，你好？” “袁老师，请坐！”杨廷虞忙放下杂志，“袁老师，学生释放了？公告的条文……” “公告的条件都履行了！”袁诗荛的眼睛搜寻着：“杨兄，程医生，他们……” 杨廷虞：“在为一个受伤特务做手术……” 袁诗荛焦急地：“遭了……”欲下。 杨廷虞：“诗荛兄，何事这样急？” 袁诗荛：“那个受伤特务，是他抓张秀熟同志……” “啊……”杨廷虞睁大吃惊的眼睛询问着。 袁诗荛：“要不是我们……” 18、大路上 日 （回忆） 一辆黑色马车在急驰。 车内身着国民军服的袁诗荛、刘亚雄、钟善铺、李树渠的视力搜寻着前方。 一辆棕色马车迎面而来。 两车相遇，袁诗荛急呼马车：“停车！” 棕色马车内张秀熟被反绑着。 刘辅之、傅双无和两名军官也停车下来。 袁诗荛等人突然将手枪对准刘辅之和傅双无及两名军官。 刘辅之：“你……” “刘辅之、傅双无……”袁诗荛一巴掌击在刘辅之脸上。“老子要你们两个特务狗命……”话未毕一枪击倒了刘辅之。 刘亚雄、钟善铺、李树渠随即将傅双无和两名军官击倒于地上， “秀熟兄……”袁诗荛忙扶下张秀熟为他解绳。 “是你们……”张秀熟喜出望外与同志们握手。 远处枪声响起。 刘亚雄：“快上车，敌人来了！” 众人迅速上车，马夫一扬鞭，车象离弦的箭飞驰在大路上。 19、病室内 上午 （现实） 杨廷虞：“袁老师真有一手！哎，张秀熟同志现在怎么样？” 袁诗荛：“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程仲昌跑进来：“哦，袁老师来了！杨先生，那个特务已经上阎王殿了！” “真的？”袁诗荛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 程仲昌：“这个刘辅之该死在我们的手里！” 袁诗荛：“太谢谢同志们了，我来也是想让他上西天！” 程仲昌：“袁老师，杨先生何时离开这儿？” 袁诗荛：“明日一早。” 杨廷虞：“多亏同志们对我的关照……” 袁诗荛：“杨兄，你好好养病，我和程仲昌同志要去完成一项重要任务……” 杨廷虞：“程护士长，你就去吧，这儿我自己能照料自己。” 程志鹤走进来：“你们放心，这儿有我负责！” 程仲昌关切地：“你可不要再随便吃别人送来的东西啊？” 杨廷虞微笑地点着头。 20、刘佩云的家 上午 张秀熟作商人打扮，程仲昌似阔太太着装，他们在对镜窥视着自己。 袁诗荛笑道：“象一对新婚夫妇出家远行，我祝你们一路顺风，万事如意！” 程仲昌不好意思地笑道：“袁老师，你……” 刘佩云：“程仲昌同志，护送张秀熟同志出城，这是一次革命任务……” 程仲昌：“请组织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张秀熟：“诗荛兄，刘佩云同志，希望你们在这严峻时刻，擦亮眼睛，随时注意敌人的新动向，与省委保持联系，请特委的同志们保重！”与刘佩云、袁诗荛分别握手。 21、三军联合办事处 下午 向育仁在打电话：“喂，喂，共产头目张秀熟抓到了吗？” 电话里传出声音：“张秀熟已抓住了，现在押解途中。” 向育仁高兴地放下电话，突然一阵狂笑起来。 杨廷铨跑进来：“报告，向主任……” 向育仁猛转身坐起来：“什么事？” 杨廷铨：“张秀熟被共产党劫走了！” “啊……！”向育仁急得跳起来：“杨廷铨，你快回军部与邓军长组织人马给我全城戒严搜捕！” “是！”杨廷铨“啪”地立正。 向育仁急摇电话…… 第三集 1、 街道上 上午 一队队军警快步急行着。 街上行人被军警检查搜身。 2、刘佩云的家 上午 刘佩云：“情况紧急，看来还是照第二套方案进行。” 袁诗荛：“找邝继勋同志协助护送张秀熟同志出境？” 刘佩云：“只有这样。” 3、城郊关卡处 上午 军警一双双警视的眼睛，注意看来来往往的人。 木栏杆挡住车道。 军用小车急驰到关卡处。 一军官命令士兵拦住了路道。 军官：“停车……检查！” 车内袁诗荛、张秀熟、程仲昌、刘亚雄、钟善铺、李树渠等人全副武装凝视着站在路道两旁的军警。 军官：“对不起，我们奉命执行公务。” 袁诗荛理了理眼镜，拿出证件示意军官看。 军官阴沉地看证件：“特派员……”他把目光投向车内的张秀熟，像发觉什么似的，那阴鸷的目光始终在张秀熟脸上不落点地探视着。 车内的空气像凝固了似的。 袁诗荛那平静、坦然的目光，直望前方，隐约间那潜在的眼神是注意着军官的。 军官像只凶恶的野兽发现猎物似的：“你是张……” 袁诗荛的眼睛闪出愤怒逼人的光：“你妈个张花十，上峰命令你们紧守哨卡，要抓住要犯，你就这张花十，李花天的，东看西看，毫无敌情观念？要是共产党从你眼皮底下溜走，坏了党国的重要决策，老子枪毙了你！” “卑职一定牢记特派员教诲！” “还不闪开，防碍老子的巡视！”袁诗荛怒向军官吼着。 军官风风火火对着士兵：“快开卡！” 袁诗荛和张秀熟顺利过了哨卡，通向大道。 4、二十八军军部 上午 邓锡侯拍着桌子发泄道：“共产党真厉害，张秀熟敢在我的防区溜走——？” 杨廷铨：“想不到共产党真狡猾！” 邓锡侯叹道：“刚才向特派员在电话里骂我是个废物，咳，我当这么多年军长，还没有哪个敢骂我……” 杨廷铨：“军长，别人是中央特派员，肩负重任，共产党要员逃走了，就是你处于他的位置也同样要发火，将心比心。” 邓锡侯笑了笑说：“呀！杨秘书，我发觉你比昨天长高了许多……” 杨廷铨：“这都靠军长的栽培啊！” 5、三军联合办事处 上午 办公室内满座开会的军长和秘书。 向育仁：“如果不把全省各地各校倾向于共产党思想的校长换掉，这个天府之国难以太平？” 刘文辉：“我同意向特派员的意见，立即采取行动！” 田颂尧：“我记得在民国六年，全省也这样做过，将遂宁省立第三师范学校洪北川校长撤职，换上刘军长军部的卢秘书接任校长。” 邓锡侯：“我建议将撤换的校长该抓的就抓起来，免得他们再兴风作浪！把我们几位军长信得过的人安插进去兼职。” 刘文辉：“向主任，我们要吸取遂宁省立第三师范学校的教训，防备师生阻扰就职。” 向育仁：“武装接管学校！” 万克明：“省立一中学校原任校长唐世芳已辞职，要重新委派校长，请诸位军长推荐……” 邓锡侯：“我看在我二十八军军部的秘书杨廷铨是个人才，派去兼职如何？” 刘文辉：“只要邓军长信得过，我们坚决支持！” 田颂尧：“要得，要得！” 向育仁：“杨廷铨是省党部候补委员，年青有为，完全有能力胜任省立一中学校校长职务。” 杨廷铨十分谦恭地：“各位军长，向主任，我实在无能……” 向育仁站起来拍着杨廷铨的肩膀说：“各位军长相信你，好好干，我代表南京政府为你请功，啊？” 杨廷铨五体投地说：“我真诚地谢谢各拉军长和向主任的厚爱！” 画外音：“张秀熟同志被调到中共四川省委工作，川西特委书记由刘佩云同志继任，他上任的第一件大事，是解决省立一中学校学生被新上任的校长杨廷铨开除一事。” 6、苏坡桥茶园 下午 楼下，茶师吆喝着来客：“请各位这边坐。” 楼上，刘佩云同志在主持召开特委委员会议。 刘佩云：“……敌人逼迫各校倾向民主革命的校长辞职，有的被抓了，换成他们的心腹，他们这一行动遭到了各校师生的强烈反抗，敌人采取武装接管学校！省立一中学校的学生反对新任校长杨廷铨，学生被开除了学籍的达十多人，其中大部分学生是《石犀社》的团员。” 袁诗荛：“这是敌人冲着我们来的，我们共产党要一管到底！” 刘佩云：“诗荛同志……” 7、族桥小树林 下午 省立一中学校的学生有的站着、坐着倾听袁诗荛的讲话。 袁诗荛：“……杨廷铨他是邓锡侯二十八军军部的秘书，又是国民党省党部委员，这个烂军阀凭枪杆子接任校长后，挂牌开除了你们学校十几名同学，请大家不要怕开除，不怕牺牲一切同敌人作斗争！我记得民国十一年，我在遂宁省立第三师范读书时，原任校长洪北川激烈反对袁世凯被撤职，省教厅从军阀部队派来一位姓卢的秘书武装接任校长……” 8、学校大门口 日 （回忆） 字幕：遂宁首立第三师范学校。 集聚的师生高呼着口号：“打倒军阀！”“卢混蛋滚出学校去！”“我们欢迎洪北川校长回校！” 轿车开至校门口，学生将车围住。部分学生堵住了校门。 胖子警官下了车吼道：“不准闹！同学们，老师们，今天是新来的卢校长到校就职，请同学们欢迎吧！” “打倒军阀！”“卢混蛋滚出学校！”学生的口号声不断。 卢校长从车里走下来高声讲道：“同学们，老师们，我卢某虽然是军人出身，但我喜欢教育，热爱教育，诚心和老师们、同学们一道办好教育，为国家输送人才。中国要强盛，首先是教育，尤其是师范教育，这是人才的摇篮！我上任决不会给大家丢脸！” 袁诗荛跑到轿车旁喝斥道：“我们的校长自己聘，姓卢的，你是军阀，我们不欢迎你？” 胖子警官：“同学们，要听话，如果不听招呼，我们警察是不会客气的！” 一队警察持枪跑来包围了学校，将学生围在中间。 老师、学生高呼着口号：“打倒军阀！”“我们要洪北川校长！” 警察们不断地向天空鸣枪…… 9、族桥小树林 下午 （现实） 袁诗荛：“当时我和十几个同学已被卢混蛋开除了学籍！但是，我们不气馁，扬起生活的风帆，到成都求学，一年后我考起了成都高师学堂学习。” 苏继绚：“同学们，我们要向袁老师学习，不怕开除，敢于同敌人斗争，坚决要求杨廷铨立即恢复被开除学生的学籍！” 袁诗荛：“同学们，希望大家要精诚团结，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发挥青年团组织的作用，把反对国民党反动派的斗争进行到底！” 陈进一下站到凳子上：“同学们，我们是《石犀社》的团员，首先要带好头，同军阀作斗争，决不当软骨头！” 10、三军联合办事处 上午 向育仁和杨廷铨在狂饮。 向育仁：“杨校长，今晚难逢痛饮，我们来个一醉方休，明日好好地睡一大觉！” 杨廷铨：“向主任，只要你瞧得起我，兄弟愿为你效劳！”将鸡腿夹到向育仁筷子上“吃吃吃……” 向育仁：“杨校长，学校现在搁平后……” “哎呀……”杨廷铨拍着桌子道：“我的主任呀，我现在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共产党又指使学生赶我出学校！” 向育仁：“老弟，明日起我的特务队进驻你的学校，你要好好配合，把教师、学生中跳得高的人，开个名单给我。到时，他共产党有冲天的翅膀飞不出我蓉城半步！” 11、省立一中学校 下午 陈进和同学们在墙上张贴标语和漫画。 标语上书道：“打倒军阀杨廷铨！”“我们要民主！” 漫画纸上画着杨廷铨，他的头上戴着尖尖帽，一幅猴相，伸着老长的脖子，舌头在不断舔向育仁肥大的屁股。 学生老师围着漫画又说又笑。 学生的议论声：“我们想办法把这条癞皮狗赶走！”“把他给老子杀掉来喂狗！” 杨廷铨在校园内寻视着。 杨朝熙走到陈进处：“陈进同学，你们要注意，特务来到了学校。” 陈进点了点头。 杨朝熙：“袁老师叫你们提高警惕，防止敌人对你们……” 陈进：“好！” 12、少城竹叶巷四号 上午 室内，中共川西特委委员在开会。 刘佩云：“同志们，敌人要对我们下毒手了，据省委张秀熟同志指示，这次特委委员会议后，我们要停止聚会，停止在夜间来往活动，要立即通知在成都的共产党员，共青团员要立即隐蔽转移，凡是在历次社会活动中出头露面较多的教师、学生都要离开学校和住地！” 程子健：“向育仁已在城区处处安排了便衣密探，同志们谨慎从事，这儿的机关，会后立即撤掉，待后通知！” 袁诗荛：“我晓得他向二娃子要跟老子巴两股！” 刘佩云：“袁诗荛同志，为了便于你的工作安全，省委和川西特委决定，你立即辞师大附中教务长职务。” 袁诗荛：“搞革命，怕他个球……” 刘佩云十分严肃地：“诗荛同志，这是组织上的决定……” 13、省立一中学校 下午 字幕：一九二八年二月十四日。 办公室门口，学生口号声连续不断：“打倒军阀！”、“打倒杨廷铨！”、“杨廷铨必须滚出学校去！” 办公室内，杨廷铨被学生围住。他狞笑着，两眼不停地揪着电话机。 操场一侧，几个便衣特务在拍摄墙上张贴着漫画和标语。 办公室内，杨廷铨狡黠地一笑说：“同学们，我当个校长有什么权？开除你们学校的学生，这是万厅长和向育仁主任的指示……”他跑到电话机旁抓住电话机，被走进来的苏继绚一把按住电话机。 苏继绚：“杨廷铨校长，我们成都市学生联合会今天派代表来协助你解决被开除学生的问题，你应该密切配合，妥善解决。” 杨廷铨恼羞成怒扳起面孔道：“告诉你们，开除的学生我无权收回！” 陈进同学冲进来一拳打在杨廷铨脸上：“老子叫你收回？” 杨廷铨鼻子里流出了血，用手一摸见手上是血，凶相毕露，狂叫道：“我要控告……”掀开学生欲往外跑，被学生堵住了门。 陈进一个箭步飞去，一脚踢在杨廷铨胸部：“杨军阀，老子们犯了什么法？” 学生蜂涌而上，拳打脚踢杨廷铨，他躺在地上，口中喷血。 “打死军阀杨廷铨！”同学们呼声不断。 杨廷铨象一条死狗痪软在地。 着便装的特务闻听喧闹声，寻声找去。 众学生把杨廷铨拖到了水井边。 袁诗荛赶来，发现同学们愤愤难平的情绪，欲将杨廷铨丢下水井，他大声制止：“同学们，不能把杨廷铨丢下井去！” 一同学愤怒吼道：“他让我们失学，我们要把他丢命！” 袁诗荛：“同学们，失学，使你们心里很不平静，可丢他下井，会惹起更大的风波！” 一同学：“大不了就是一死，总要让这癞狗先死，看到做啥，丢他下井——！” 杨廷铨刚一下井，众特务赶来，到井边一看，回转身来，咬牙切齿对准众多同学：“好哇，敢把校长摔下井去，我得把你们一个个抓起来，关大牢，杀脑壳！” “你吼啥？”袁诗荛走近发话的特务面前：“杨廷铨下井怎能罪责同学？” “把人摔下井，还不犯罪？” “摔他下井，是我，是同学们中哪一个，你弄清楚了吗？”袁诗荛反问着。 “总不会是他自己下井？” 袁诗荛幽默地：“这你得下井去问他！” 特务恼怒了：“那我先抓你！” 众特务逼近袁诗荛，众同学抱成一团围着众特务。 众特务见事情不妙，胆怯地嚷着：“你们想造反！” 众同学毫不畏惧地逼视众特务。 “仗你们人多势众，会有人来收拾你们！”众特务夹着尾巴溜走。 袁诗荛：“陈进同学，杨廷铨一死，军阀们很快要来血洗一中，你必须马上离开学校。” 陈进：“袁老师，我父母都被军阀害死了，我朝哪儿去躲呀？” 袁诗荛想了想：“我送你到郫县去当兵，那儿有我的朋友。” 陈进：“袁老师，行吗？” 袁诗荛：“行，你快到红牌楼红星茶店等我。” 陈进：“好！”他满有信心地跑去了。 苏继绚跑来：“袁老师，现在……” 袁诗荛：“叫同学们立即离开，不能停留此地！你快去告诉周尚明和杨朝熙老师，停止一切活动，迅速转移！” 14、三军联合办事处 日 军长会议在十分紧张地进行着。 邓锡侯：“打死我一个杨廷铨，我要拿十个赤色分子陪葬！” 刘文辉：“最近一段时间来，连续发生一系列事件，我看都是共产党所为，在成都地区不抓一批杀一批共产党，成都社会治安不会有根本好转！” 田颂尧：“我看在成都活动猖狂的是袁诗荛，咱们应列为第一个首要分子杀掉！” 向育仁：“从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十四名主要人物中，还没有一个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们是共产党。但是，根据蒋主席密令，宁肯错杀一千，也决不放走一个共产分子，请诸位下去立即布置，准备抓人。” 15、街道上 日 三五成群的警察的眼睛搜寻着来往的行人。 巡逻军警列队而过。 两个穿制服，流着头式的人谈话走着，三个便衣特务跟上将匕首分别刺向两人的腰部、背部，被害者倒地后，跟来一个便衣特务马上在死者身上放着：“共产党”字样的条幅。一个戴墨眼镜和两个提红色书籍的人走过来，他们发觉死者不禁一震急闪开时，一群特务和军人蜂涌而至，将三人团团围住，在他们未反应过来时，特务们用带刺刀的枪已经把他们刺中，在惨叫声中，刽子手们还用刺刀不断在身上捅着。 远处，穿着长衫戴着眼镜和一顶旧博士帽的袁诗荛看到这一惨景，心如刀绞，欲冲过去阻止，被张澜一手拉住。 “你……？”袁诗荛转身认出：“张校长……？” “敌人，朝你追来了……”张澜推袁诗荛：“快走……” 袁诗荛欲挣脱张澜手，不能，急着喊道：“我决不容忍他们这样对待人民！” 两个持务闻声冲过来，张澜见势不好，他故意横穿街将两个特务绊倒，张澜向袁诗荛吼道：“你真想不要命了吗？走开！”一猛掌掀推袁诗荛远去。 张澜忙返转身来陪礼：“对不起，先生，我朝那边去……是那个讨口的挡了我的道……” 两个特务爬起来，一个矮个子特务亮着匕首质问道：“你和那个赤色分子在联系什么？放老实点？” 张澜忙解释：“长官，他是乞儿讨饭的，没有吃饭钱，讨两个……” 另一个瘦高个子的特务将枪口对准张澜的脑袋：“妈的你通共，给我抓起来！” 张澜忙亮出证件，说：“长官，我是省议会的，是成都大学校长，名叫张澜！” 矮个子特务接过证件看后，发觉张澜头上戴着博士帽子道：“你是赤色分子？” 张澜沉静地：“先生，你凭什么？” 矮个子特务说：“我们上司说，凡是戴墨眼镜，提红色书籍，穿制服，留头式，戴博士帽的人……” 张澜笑道：“那你们两个也戴个墨眼镜和头上也戴博士帽，不是第一个就该杀……？” “嘿嘿嘿……”两个特务摸摸头笑着溜跑了。 16、红牌楼 日 小路上，一排排的独轮车停放在道旁。 独轮车工人有的哀声叹气，有的骂道：“这是他妈的什么世道？”、“老子们挣点吃饭钱都不准！” 路旁贴在茶店壁上的告示：“……人力独轮车，不准在公路上行驶，违者严惩不怠……” 胡景瑗在向集聚的独轮车工人演讲：“工人同胞们，反动当局的禁令，实质是要把你们逼上绝路。同胞们，如果你们工人团结一心反对那些官僚军阀，让吃的弄不进城，屙的弄不出城，你们想想看看，他们将怎么办？你们工人是有力量的，但这要看你们团不团结，要生存只有反抗，斗争才有你们的活路！” 工人们一听有的咬牙切齿，有的捏紧了拳头。 袁诗荛走来高呼着口号：“打倒军阀！”、“工人弟兄们团结起来！” 工人也同时高呼起口号。 袁诗荛站在茶店阳台上高声讲道：“工人弟兄们，反动军阀把你们逼得走投无路，连用独轮车维持生计这一点希望都被剥夺掉，你们还等什么？与其坐着死，不如站起来为活命同反动当局斗争。同胞们，你们要幸福，只有跟着中国共产党走，为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去奋斗吧，同胞们，起来吧，饥寒交迫的奴隶们起来吧，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工人们呼起了口号：“我们要做主人，不做奴隶！” 工人们奋力驱车在大路上跑着。 17、道旁 日 袁诗荛和胡景瑗看到工人反抗的激情已起来，他们心中有说不出的喜悦。 袁诗荛：“景瑗，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川西特委已正式批准你为一名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党员了！” “真的？”胡景瑗高兴得差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太幸福了，太幸福了！” 袁诗荛：“景瑗，革命斗争是艰苦的，形势是严峻的，反动派随时都在杀人，随时准备着为共产主义事业牺牲一切。” 胡景瑗：“老师，我从写入党申请书起，我就作好了一切思想准备，请组织多给我工作锻炼的机会。” 袁诗荛：“景瑗，你这会马上跟我到红牌楼红星茶店去，请你护送省立一中学校学生陈进到郫县。” 胡景瑗：“找谁？” 袁诗荛：“二十八军驻郫县的邝继勋旅长，你将这封信送交邝旅长。” 胡景瑗接过信：“老师，你放心！” 袁诗荛信赖他：“咱们走吧。” 第四集 1、三军联合办事处 下午 向育仁在向各位军政长官下达命令：“现在时机已成熟，该我们收网了，今晚上五时，对共产党进行全面出击，无论他是什么党派，只要是亲共的。还有昨天红牌楼独轮车夫进城的人，还有杀杨廷铨校长的凶手，统统给我抓起来！” “是！”众军政长官：“咔嚓”立即听令。 向育仁：“凡是当场违抗者，就地镇法，每杀一人可得五个赏银！” 刘文辉、邓锡侯、田颂尧一听向育仁的讲话高兴得连连称“是！” 2、刘佩云的家 夜 刘佩云和袁诗荛在吃着便饭。 刘佩云：“诗荛，为同志们的转移够辛苦了，今晚别再回去，在我家休息，明天一早离开成都。” 袁诗荛：“不行……”碗中的饭还未吃完忙起身，“老刘，我室内还有一部分文件未处理，还有周尚明、苏继绚正在刻印传单，胡景瑗同志到郫县去了，万一回来……”欲跑下。 刘佩云一把拉住袁诗荛的手说：“我通知你一件事情，张秀熟同志来成都了。” 袁诗荛：“他说什么吗？” 刘佩云：“他叫我通知你，省委决定调你到重庆工作。” 袁诗荛：“老刘，我什么时候走？” 刘佩云：“天亮前必须离开。” “太好了！”袁诗荛高兴得几乎雀跃起来：“我这辈子和秀熟兄真有缘份，读大学在一起，南充教书在一起，成都教书在一起，山城又要共饮长江水……”静了一会儿后，“我一定得回去看看。” 刘佩云：“不行，那儿太危险……” 3、街道上 夜 军警车在急驰。 一队队军警巡逻队掠过。 枪声不断传来。 袁诗荛在街上时隐时现躲闪着军警巡逻人员。 4、成都大学 夜 在社会科学研究社门前，袁诗荛探头一看胡景瑗宿舍一片狼籍，心中明白了八九分，他及时离开了社会科学研究社门前。 袁诗荛在校园行走悲痛的心声：“景瑗，你不愧是我的好学生，我记得你在南充读书时，你就为革命充满激情，不怕牺牲自己一切同军阀作斗争，那是民国十二年，在南充东关乡……” 5、东关乡 日 （回忆） 字幕：南充。 乡场上的农民和学生手持棍棒、刀矛与武装军人收捐队对抗着。 胡景瑗：“东关乡的父老乡亲们，你们辛辛苦苦养点猪、喂点蚕、种点粮，一次次被兵匪们搜刮走，造成你们十室九空，然而官匪、军阀他们收的捐税却中饱私囊，不管百姓死活。乡亲们，如果官匪们要强抡，不如同兵匪们拼个鱼死网破！” 乡亲们鼓起了掌。 袁诗荛站在高处高声讲道：“乡亲们，军阀豪绅对你们的剥削压迫再也不能忍受了，要当中国的主人，只有团结一道同军阀们斗，同地主豪绅斗……” “你们造反了……”军匪中一个秃头猴相的军官跳起来，“谁敢造反？”示意军匪鸣枪警告。 胡景瑗一声高呼：“乡亲们，收捐队要杀人了，作好拼杀准备！” 秃头猴相军官吼道：“弟兄们，凡是今天拒绝不交捐税的，给我抓起来，反抗的就地枪决！”见群众无人动声色，向收捐队兵士们命令道：“给我抓人！” 武装士兵和地主豪绅蜂涌而上扑向民众。 胡景瑗高呼道：“乡亲们，打死收捐队的杂种……！” 收捐队和民众互相拼杀着。 胡景瑗被一个军匪的刺刀捅伤了腿部，血不断流着，袁诗荛忙撕下自己的衬衣布为胡景瑗包扎……
6、街道上 夜 袁诗荛行走的心声：“景瑗，而今你来到成都读书，不减革命激情，在全市争取教育经费独立运动中，是你与各大学、中专、中小学来往当联络部长，上街宣传、散发传单、张贴标语，在三军联合办事处门前组织学生抗议反动当局释放学生，组织独轮车工人进城谋生，为我党工作开展助了一臂之力！” 在袁诗荛的心声中出现的画面： 胡景瑗在成都师范大学、省立一中……与学生们交谈着。 胡景瑗在街上演讲、散传单、贴标语…… 胡景瑗在督军府门前演双簧。 胡景瑗在向独轮车工人演说…… 肖家港五号门前。 周尚明被军警特务五花大绑着从门口推了出来。 远处，林荫旁的袁诗荛看见欲呼救，被张秀熟蒙住了他的嘴。 “是我，诗荛兄！”张秀熟松开手，“我找你多时……” “秀熟兄，你看同志们……”袁诗荛十分悲恸地看着张秀熟。 张秀熟心中也十分难受：“诗荛兄，今晚，我也找好专人护送你……” 袁诗荛：“秀熟兄，让同志们安心工作，重庆路道我熟悉，我自己走。” 张秀熟：“我要到中央去开会，回到重庆再与你叙谈，你要保重！” 7、成都师大附中 夜 字幕：一九二八年二月十六日 霏雨纷纷。 袁诗荛在室内烧完秘密文件后，走至窗前理了理头发，打开窗，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雪花不断飘进窗来，“飕飕”的寒风扑击着脸面，他转身将马灯的灯芯挑得更亮了。 袁诗荛从抽屉里拿起自己和张芝蕙、小刚刚照的三人合影像片，凝视着、抚摸着…… 袁诗荛的心声：“我亲爱的妻子、刚儿你们可好！芝蕙，在我一生中你伴随我吃过多少苦，我没有给你多少温暖，反而你理解我，支持我投身革命，是你养蚕喂猪，省吃俭用的钱捐出来支持我办教育……” 8、袁诗荛的家 夜 （回忆） 字幕：一九二五年五月于盐亭。 桌上一碗煮熟了的红苕片和一碗面花子饼饼，袁诗荛和小刚刚吃得津津有味。 小刚刚拍着袁诗荛的脖子：“爸爸，妈妈说今天是你的生日，为啥不吃肉，爸爸……” 袁诗荛吃着很香的面花子，一时未回答孩子的话语。 小刚夹着面花子放到袁诗荛的嘴边：“面花子比肉还香吗？”见爸爸在思索什么，又摇着他的手：“爸爸，你说话啊，为什么？” 袁诗荛：“儿子，爸爸要办一所盐亭国民师范学校，眼下急需钱，靠盐亭百姓捐钱办学，今天你妈把卖肥猪和卖丝茧的钱都捐出来支持我办师范……”袁诗荛说到这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为安慰一颗不安的灵魂，摸着儿子的头说道：“刚儿等今后爸有很多钱，你跟爸爸妈妈过一个痛快的生日，好吗？” 小刚刚眨着眼睛说：“明年的生日，我给爸爸一朵大红花，妈妈，你给爸爸做花吗？” 字幕：张芝蕙 她苗条身材，圆圆脸蛋，一绺黑发的刘海披在额前，显得俏丽大方。 张芝蕙点了点头提壶给袁诗荛斟酒。 张芝蕙：“首群，爷爷办盐亭师范学校到周围几个村筹捐钱去了，听说明天回来，等他回来我把钱给你送来。” 袁诗荛：“真难为爷爷了，他那么大年纪，我常年在外，一点儿没照料好爷爷和你们……” 张芝蕙：“看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首群，你如果在外堂堂正正做人，象爷爷所说的，为国家为民族，为人民利益着想的人，我一辈子都是你的妻子，倘若你干坏事，死得外头我永远也不会收你的尸，交给狗去拖吧……” “哈哈哈哈！”袁诗荛感到妻子对自己如此的期望和信赖，高兴得不能自主地捧着张芝蕙粗糙的手抚摸着，不禁觉得心头十分酸楚。 袁诗荛：“芝蕙，这十几年来，我读书教书，当兵，当局长，目的是想天下有个太平世界，人民有安居乐业的家庭，现在中国共产党正在积极地、赤诚地为这作创造性的劳动。如果我有一天，先走一步，希望将我的遗体安葬在龙顾井故乡的土地上……” 画外音：“芝蕙，你在我心中……” 9、盐亭县教育局 夜 （回忆） 办公室内，一蒙面人打着手电筒在翻抽屉。 住室，煤油灯下，张芝蕙在为小刚刚的衣服缝钉纽扣。 油印室，袁诗荛挑亮灯芯后又忙碌印《牖觉报》。 住室内，张芝蕙被反绑在床沿上挣扎着。 蒙面人喝斥道：“快说，办盐亭国民师范学校的钱放在什么地方？不说，我宰了你？” 张芝蕙：“就是知道也不告诉你，”给怔住在门口的小刚刚递眼色，“刚儿……来人啦，抓强盗啊！” 蒙面人将毛巾塞进张芝蕙的嘴里。 教育局走廊，小刚刚呼叫着：“爸爸，抓坏蛋……” 油印室，袁诗荛闻音急停下印刷，跑出门。 住室内，蒙面人提着几口袋钱在张芝蕙面前摇晃着。张芝蕙见强盗得手，急得脚不断踢地板，挣绳索，被蒙面人发觉，急回头：“你还不守规矩，让我教训教训你？” 蒙面人看见张芝蕙俊俏的脸淫笑着放下钱袋，冲上前抱住张芝蕙亲吻，张芝蕙用脚不断踢蒙面人。 “住手！”袁诗荛冲进屋，飞起一脚踢在蒙面人头部上，蒙面人松了手反扑向袁诗荛。 小刚刚从侧门进来为妈妈松了绑，张芝蕙从口里掏出毛巾，缓过气，忙起身抱起孩子：“刚儿，我们去找警察叔叔……”他们母子俩从侧门跑出。 袁诗荛边打边问：“壮士，我袁诗荛与你有何冤，为什么……” 蒙面人：“我的任务是让你死！不过，我可以让你当个明白鬼，我……”拉下面罩瞪住袁诗荛。 “是你，李青才……”袁诗荛提着凳子，“你请坐，把话说清楚后再动不迟……” 一副猴相的李青才两手叉腰：“你袁诗荛知罪吗？你来盐亭搞教育经费独立收支，撤了我收税所职务。我要吃饭不？你办报亭、办《牖觉报》煽动县民造反，办民团搞反动武装，县议会不准办盐亭国民师范，你强行要办？你强收教育经费中饱私囊，今天我奉县太爷门树咸和二十九军驻盐亭团防司令郝南陔之命，搜缴你的钱，拿你问罪？” “哈哈哈哈！”袁诗荛一听扑嗤地大笑起来，“我袁诗荛身得正、行得端、我办报亭和办《牖觉报》是为民请命，为民伸冤。办民团是保境安民，教育经费独立收支是执行省署官文。办盐亭国民师范，是为国家培养人才，也为盐亭子孙造福。百姓办学自愿捐钱，无一点强迫。敲诈掠索，强增民税，中饱私囊的是门树咸、郝南陔、田颂尧，该杀的是他们！况且，我有罪为什么不大白天来抓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治罪，偏偏在黑夜蒙面行凶杀人……” “乱说！”李青才一听肺都要气炸了，凶相毕露，“我不管你怎么样狡辩，你是死定了的！”猛地蹿起来将匕首刺向袁诗荛，袁诗荛即闪身抓起凳子与李青才拼搏。李青才抓住袁诗荛，将匕首直刺咽喉。袁诗荛力不能支，死亡就在顷刻。 室外响起枪声。 “住手！”一警官的枪口对准李青才。 李青才闪身扑向警察官，警察官抬手一枪射击在李青才的手上。警察欲抓李青才，李青才见势不妙，顾痛手飞出窗外逃走了。 警察官：“袁局长，没事吧？” 袁诗荛摇摇头：“谢谢你们相救！” 警察官：“这是我们的职责嘛！”带着警察们跑下。 张芝蕙关切地走过来：“首群，没事嘛？” 袁诗荛看着张芝蕙散乱的头发十分敬慕地搂着她和孩子：“为了我，你们都受惊了！芝蕙，你和我总是过着这样不平静的夜晚啊！” 10.师大附中 夜 推门声将袁诗荛从沉思中惊醒。 江东之老师急急跑进来：“袁校长，二十四军军部伍秘书来过，他等你多时，看样子很急，见你未回来，他叫我转告你，请你立即离开成都，不然……” 远处吼叫声：“把学校给我围住，一定要活捉袁诗荛！” 袁诗荛：“晚了，校门外到处都是狗！” “啊……？”江东之老师十分吃惊，“袁教务长，你到我家去藏起来……” 袁诗荛：“不行，江老师，我不能连累你们……” 江东之：“袁教务长，你一心为了大家，在这生死关头，我们应当为你尽点心。” 袁诗荛：“江东之老师，谢谢你，你家有妻儿、有父母，我不能让你受牵连。”说着提起马灯跑出了门。 “袁教务长……”江东之老师追出了门。 校园操场上。 军警杀气腾腾地朝袁诗荛包围过来。 袁诗荛大义凛然地走到敌人面前：“来吧，我就是袁诗荛，趁天还未亮，无人看见……”他将手中提着的马灯摔向敌人，把敌人吓得连连后退。 11、张澜住室 上午 刘佩云：“今日凌晨六点，袁诗荛教务长已被捕了。” “什么……？”张澜十分悲恸地寻问着：“为什么抓他？” 刘佩云：“据刘文辉的秘书李进轩同志透露，省立一中学校杨廷铨被打死是共产党所为，独轮车夫进城，新繁二十八军士兵被杀都强加在共产党头上……” 张澜心情十分沉重：“刘佩云同志，救袁诗荛同志，我一定不顾一切奔走……” 刘佩云：“谢谢张校长！” 张澜微微点着头目送着刘佩云走出门，转身急摇电话：“喂……我找重庆刘湘军长……” 12、二十四军军部 上午 刘文辉对着电话筒：“幺爸，抓共产党是我们成都防区的事，他张澜有什么理由阻止我们的行动？幺爸，这件事你别过问，我们执行的是国民中央政府主席蒋介石的命令，就正如同你们重庆去年‘三·三一’惩办杨闇公等人一样嘛……” 万克明急急跑进来：“报告……” 刘文辉放下电话：“什么事，万厅长？” 万克明：“军长，张澜先生约我一同来求见……” 刘文辉：“哼！告诉他，我不在，就说我巡视军营去了。” 13、张澜住室 上午 张澜抹去头发上、胡子上的残雪，十分痛苦地坐在凳子上思索，雪花飘在脸上都似乎未觉得凉意。 张澜的心声：“诗荛，我的好战友、好兄弟，要不是你在南充救了我，我还有今天吗？我记得那是民国四十一年秋，全国人民在孙中山先生领导下，掀起护国讨袁运动，我在南充招募学生军组织抗袁部队，袁诗荛在遂宁省立第三师范第一个就报名参军，他在部队英勇善战，奋不顾身与敌人拼杀……” 14、田畴上 日 （回忆） 字幕：南充 “讨袁护国军”军旗猎猎。 枪声、炮声相杂。 抗袁将士与敌人激烈地拼杀。 张澜指挥着将士们在冲杀…… 一个敌人从张澜身后猛刺过来，袁诗荛发觉大喊一声：“张政务长……”即向敌人背部刺去，张澜转身已向敌人刺了一刀，敌人倒下。 画外音：“诗荛同志对待同志象春天般的温暖，对待敌人象严冬一样残酷无情！我记得在南充，有一次军民庆祝‘双十节’的大会上，他敢于义正词严地唇枪舌战军阀何光烈，表现出了他铁骨铮铮的民族气节……” 15、会场上 日 （回忆） 舞台上悬横幅上书：“军民庆祝‘双十节’大会。” 舞台上下，卫兵荷枪实弹伫立。 台上，全副武装的何光烈肃立于舞台正中，一副杀人不转眼的凶相，怒视着台下民众。 袁诗荛的讲话声：“……在孙中山先生领导的辛亥革命，推翻帝制以来，全国各地大大小小军阀乘机夺取地盘，争雄割据，尤其四川成都，两次血战，尸骨遍野，弄得人民流离失所，官兵们的烧杀抢掠、霸妻抡妾成风，川北南充更是猖狂已极……” 何光烈十分惊恐，他抽搐的脸上冷汗淋漓。 台上张澜和台下民众鼓起了热烈的掌声。 袁诗荛继续讲道：“那些鱼肉百姓的军阀部队，简直是一群猪狗！是吃人的野兽……！” 民众掌声不断。 “放肆！”何光烈拍着桌子，向身旁的军官挥手道，“给我抓起来！” “住手！”张澜猛地站起来，“何司令，今天我们是你请来的客人，你叫他发言，讲点真话这有何妨，就连孙大总统都积极扶助农工，允许民众有言论自由，何况你这个南充小小城防司令……再说打狗还得看主人面？” 袁诗荛宏亮的声音还在继续：“……夔门紧锁不务远，关起门来大厮杀！杀来杀去，要钱的要粮的终归是出在老百姓身上，人民遭殃，怎么办？爱国爱民爱家的父老乡亲们，同胞姐妹们，只有起来反对打仗，反对军阀，反对抽丁反对要捐要粮，反对剥削和压迫！”张澜对袁诗荛的英雄气慨频频点头。 16、三军联合办事处监狱 下午 一间牢狱里被关押的师生在高呼着口号：“打倒国民党蒋介石！”“中国共产党万岁！”“打倒刘邓田烂军阀！” 单人狱室，袁诗荛在窗前听见师生、工人的的口号声欣慰地笑着。 两位军官来到监狱门口，示意管牢的兵打开锁，走进牢狱狞笑着。 一个高个子军官讲道：“我们奉三军联合办事处向主任之命，向袁教务长问安的？” “哼……”袁诗荛气愤地将锁链砸在凳子上，“好一个问安？”逼迫军官嘲笑道：“我们被抓的一百多名师生和工人有什么罪？犯了什么法？你们还象有点良心的中国军人吗？” 一个矮个子军官严肃地：“袁教务长，你进了这个门就应该掂量你有几个年轻时代，你应该替你的孩子、妻子……” 袁诗荛：“这个我早就有了临终嘱咐……” 高个子军官：“要想不杀，只有一条路，你今后不要学习马列……” “住口！”袁诗荛横眉冷对敌人厉声喝斥道：“学习马列救中国，有何罪……？”他铿锵有力的话语使两个军官狼狈不堪。 矮个子军官：“你们是共产党，如果不回头，难活过今日……” 袁诗荛轻蔑地看看矮个子军官说道：“我的死能换来国家的富强、民族的兴盛，民众的幸福安宁，我愿死他一百次——” 两位军官张口结舌，灰溜溜地逃走了。 17、军警办公室 三军长会议正在秘密地进行着。 刘文辉：“为了稳定成都乃至全川局势，抓获的人一个不留，全部处决。” 邓锡侯：“首先秘密处决十四个首犯。” 田颂尧：“杀共产党必须公开杀，杀鸭子让鹅看……” 向育仁：“杀共产党是成都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正如田军长所说的，杀鸭子让鹅看，我以中央特派员身份决定，以袁诗荛为首的十四名首犯，今日下午公开处决，地点在下莲池！” “好！”刘文辉、邓锡侯、田颂尧拍手称快。 万克明匆匆忙忙跑进来：“报告！” 向育仁：“万秘书，有什么事？” 万克明：“成都大学校长张澜先生约我一同求见？” 向育仁：“他有什么事？” 刘文辉：“哼，今天不久前，他与我在重庆的幺爸刘湘军长通了电话后马上到我军中找我，我当时拒之门外。” 向育仁：“什么事？” 刘文辉：“他说这被抓的一百多人是无辜的，叫我们放人！” 向育仁：“他活得不耐烦了，别以为他是国会议员、省议员……”他猛地站起来：“万秘书……” “到！”万克明立正听令。 向育仁：“转告张澜，明日下午相见，就说我生病。” “是！”万克明行礼后跑下。 18、刘佩云住室 下午 钟善铺：“我们立即组织全市工人、学生教师、市民示威游行，拖延时间找到营救的方案。” 刘亚雄：“我们请你们几位武林高手化装潜入监牢，再就是要求李树渠同志组织广汉、郫县的官兵提前起义，在刑场救人……” 刘佩云：“同志们，我们救人不只是十几个人，还有那么多的学生、教师、工人……我们不能盲目从事，保存组织，使同志们少受其害，我们已经请张澜先生正在和他们交涉……” 19、 监狱 下午 袁诗荛倚窗沉思着。 袁诗荛的心声：“我在家乡办的龙顾井小学，孩子们玩得痛快吗？我主办的盐亭国民师范学校人才辈出吗？” 袁诗荛的眼前化出他为小学生教唱歌的情景： 歌声起：“穷孩子上学堂，欢歌笑语来四方，刻苦用功求知识，为咱家乡变新样。穷孩子上学堂，天天识字记心上，勤耕苦读学本领，建设强国富家乡” 在歌声中同时出现的画面： 化出一座新建的古典式龙顾井小学，掩映在松柏竹林中。 清清的梓江河水尽情地流淌。 操坝中的学生有的在跳绳，有的在斗鸡，有的踢鸡毛毽子，有的牵着衣服犹如一队队大雁在寻找着主人。 化出盐亭国民师范学校的校牌。 校园里的操场上，袁诗荛在为学生教唱校歌： 歌声起：“堂聚群英，探讨中外与古今，学成致用，愿追中山与列宁。世界不平须革命，努力投此身，改造先盐亭，行看吾校放光明。” 在歌声中镜头化出教室里的黑板上写着：“什么是三民主义”、“什么是社会主义”、“什么是共产主义”······ 袁诗荛：“……孙中山先生是学医的，医生费尽心血治病救人，而军阀一枪把人杀了！他认识到革命是中国人的出路，就献身于革命，资产阶级没有出路，不能救中国时，他就断然制定了‘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同学们，要有社会的安宁和人民的幸福，只有靠一代先知先觉者，联合人民，团结自救，打倒军阀，打倒土豪劣绅，建立一个属于人民自己的国家！” 19、监狱 下午 军警吼道：“袁诗荛滚出来！” 站立在牢狱门口的袁诗荛从沉思中猛醒，他看见全副武装的敌人，站在监狱院坝中，顿时振作精神，理了理头发，将胸前散开的纽扣扣好，迈着大步走出牢狱…… 20、监狱院中 下午 鹅毛大雪飘在袁诗荛的头上，仿佛象结上了层薄霜。 袁诗荛走到一间大狱室门口去窗前与难友们握手告别。 从监狱走出来的胡景瑗发觉袁诗荛，忙上前拥抱着袁诗荛：“老师……” 袁诗荛：“胡景瑗同志，我们是同志，是战友，即将奔赴前线与敌人拼杀，我们出征吧……” 胡景瑗的眼睛里含着泪花，一听老师的话语，心情十分舒坦地点着头说：“老师，我听你的……” 一个军官高叫着：“带走！” “不准带走……”监狱里的师生、工人呼喊着。 袁诗荛：“同学们，老师们，工人弟兄们，这是敌人在作最后的垂死挣扎，你们要坚强地生活下去，团结一致，同国民党反动派斗争到底，最后胜利一定属于我们的！” 21、刑场路上 下午 大雪纷纷，北风哀号。 被五花大绑的袁诗荛等十四位革命者从容不迫，昂首挺胸，踏着积雪在街上缓缓前行。 沿途民众一双双悲恸的面孔凝视着十四位革命者离去。 画外音：“一九二八年二月十六日下午，四川军阀的屠刀夺去了以袁诗荛为首的十四名共产党员、共青团员的生命，这就是有史以来震惊全川的‘二·一六’惨案。当日黄昏时分，成都师范大学的学生、工友将袁诗荛遗体抬回学堂召开了追悼大会，张澜先生到会致了悼词，并以学校失去尊严教育无所保障为由，辞去了成都大学校长职务，以宽慰死去的英灵。几天后，我党组织成都各界民众在少城公园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解放后，四川省成都市委、市人民政府为了缅怀四川早期的优秀共产党人，在成都北郊磨盘山建立了‘二·一六’革命烈士之墓，在烈士袁诗荛的故乡，盐亭县委、县人民政府也竖立了‘袁诗荛烈士之墓’碑。袁诗荛等十四位革命烈士，坚强的革命信念，一往无前的革命精神，永远照亮革命人民的心，永远激励子孙后代为祖国的繁荣昌盛和人类的解放事业，奋斗不止，战斗不息！” 随画外音起的同时出现一幅幅画面： 成都下莲池，革命烈士高呼着口号…… 敌人一颗颗罪恶的子弹穿进了烈士的胸膛…… 袁诗荛身中七弹慢慢地倒在血泊中。 学友、工友抬着烈士的遗体在大路上前行。 成都师范大学礼堂，袁诗荛等烈士的遗体掩映在百花丛中。 杨廷虞眼里嵌着悲恸的泪花将一床红毯轻轻地盖在袁诗荛的身上。 张澜校长在追悼会上十分悲愤地痛悼烈士。 张芝蕙和小刚手持大白花悲恸地守护在袁诗荛的石墓碑前致哀。 少城公园追悼会场上，各界民众在倾听台上刘佩云同志的讲话…… 成都磨盘山上“二·一六革命烈士之墓”碑巍然屹立。特写出墓碑上十四位烈士的英名。 盐亭梓江河畔雨台山中的“袁诗荛烈士之墓”碑前的工人、农民、军人、学生手持白花静默。 袁诗荛等十四位烈士微笑的英容向我们走来…… 剧 终 附： 成都“二·一六”惨案简介 一九二七年，国民党反动派背叛革命，残酷镇压革命人民，制造了“三·三一”、“四·一二”、“七·一五”等屠杀群众惨案。四川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坚持革命，向国民党反动派展开反白色恐怖、反苛捐杂税、反劣币、争取教育经费独立等反帝反封建的斗争。一九二八年二月十六日，国民党反动派假省一中校在择师运动中，打死反动校长事件，包围成都大学、省立第一师范学校逮捕师生一百余人，四小时时间，未经审讯，即将中共川西特委宣传部长袁诗荛、共青团川西特委书记周尚明等十四位同志杀于下莲池，是为川人共愤的成都“二·一六”惨案。 烈士们永垂不朽 成都市人民政府 一九八二年四月 摘抄人：彭加卉 十 四 位 烈 士 英 名 袁诗荛 中共党员 盐亭 周尚明 中共党员 成都 龚堪慎 中共党员 宣汉 李正恩 中共党员 宣汉 钱芳祥 中共党员 巴县 张博诗 中共党员 自贡 郭翼棠 中共党员 万源 王道文 中共党员 渠县 王向忠 中共党员 高县 胡景瑗 中共党员 南充 石邦渠 共青团员 酉阳 陈 选 共青团员 秀山 韩钟林 成都大学社会科学研究社成员 宜宾 白贞瑞 省一师赤锋社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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