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西域地区,乐舞艺术源远流长。早在公元前一千多年前,这里就已经出现了竖箜篌。古龟兹地区作为西域文化的重要摇篮,可谓是乐舞的圣地。因此,龟兹壁画不仅是“佛教故事的海洋”,也是一部流淌着灵动音符和美妙旋律的乐舞史诗。体态轻盈、舞姿曼妙的伎乐天人,或弹琵琶与阮咸,或吹长笛与排箫,从他们唇尖、指尖流出的天乐,似要破壁而出,置身其间,令人流连忘返。" w' l5 i, Y: o/ d O" v
- j- T/ m; H7 v; [& _( {3 W) ^ 乐舞场景与佛教故事相伴出现在龟兹壁画中,是佛教文化内涵的一种反映:宗教仪轨往往与一定的艺术形式相结合。乐舞艺术不仅能够激发信众对佛教的宗教情感,有助于他们对佛教的理解,促进僧侣的佛教修行,也是庄严佛教净土的重要手段。因此,乐舞艺术是佛教思想家、教育家非常重视的一种方便法门,是佛教文化的一个固有内容。在被德国人命名为“音乐家窟”的克孜尔石窟第三十八窟,各壁满绘的精美佛教故事壁画中,可见大量的乐舞场面,尤以两侧壁上方的“天宫伎乐”闻名天下。二十八身伎乐天人或弹奏乐器,或舞璎珞、散花及举宝镜,场面热烈,气势宏大,与主室正壁塑绘结合在一起,表现了佛教发展中开启佛陀说法因缘的重大事件——梵天劝请。在佛教的其他一些重大事件中,也可见这种宏大的乐舞场面,如克孜尔石窟新一窟表现佛涅槃故事的壁画中,伎乐天人表达着对释迦牟尼的无比敬仰、礼赞和颂扬——他们从天空中飘然而下,披帛上扬、飘带随风而动,有的散花、有的奏乐、有的舞动花绳,营造出一派美妙的佛国盛景。5 @9 p7 x# R) N; [3 i/ {6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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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兹壁画中的乐舞场面出现之多、规模之大、内容之独特和丰富,是其他地区所罕见的。特别是其中出现的大量乐舞场面,很多在印度本土佛经中并没有记载,但是在由龟兹高僧鸠摩罗什翻译的许多佛经中却有生动的描绘。如他翻译的《妙法莲华经-法师品》列了十种供养,其中第九种为伎乐,这是他译作的独特之处。此外,在《法华经-方便品》中,他谈到“若使人作乐,击鼓吹角贝,箫笛琴箜篌,琵琶铙铜钹,如是众妙音,尽持以供养”,其中的乐器,都在龟兹壁画中有所表现。这种情况,其实是古龟兹本土发达的乐舞艺术对佛教艺术影响的结果。# ]9 q* }+ l- G9 I9 \: c&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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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在《大唐西域记》中曾评价龟兹为“管弦伎乐,特善诸国”。在许多历史文献、古代传记、小说、诗词、笔记和传说中,也都有龟兹盛行音乐舞蹈的记述。龟兹壁画中的大量乐舞,充分反映了龟兹在本土艺术的基础上,吸收印度、波斯和中原乐舞元素所形成的独具民族特色的乐舞体系——以打击乐为主的乐器组合、多元独特的舞蹈样式以及轻快、热烈、奔放的艺术风格。+ Q' g, m7 r0 T0 X- n8 Q" l
$ |& I( w8 r; e6 r$ n 龟兹壁画中出现了多达二十七种乐器,大致分为拨弦、吹奏和打击三种类型,其中尤以五弦琵琶、阮咸、箜篌、筚篥和羯鼓等乐器为代表。五弦琵琶,是龟兹地区石窟群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乐器,在克孜尔石窟、库木吐喇石窟以及森木塞姆石窟等多个洞窟中都有图像描绘。木制的五弦琵琶,直颈,琴头呈梯形,有五个弦轸分列于顶端左右两侧,长形半梨状的共鸣箱与琴杆浑然一体。共鸣箱面上有两个月牙形音孔分置琴弦两侧,琴杆上有四至五个品柱或无品柱。五弦琵琶的弹奏,大多是以右手持木拨拨弦发声,左手按品位改变音高;演奏姿态多种多样,或自奏自舞,或与筚篥合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