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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岩(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中国音乐年鉴》副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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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n' J* L7 T. E- r3 ] 首先我向张继钢先生致敬。戏剧从表现手到表现脚,解放脚,最后又裹上脚就是解而未放,不彻底的解放,但是它意味着一个非常大的想象空间。因为我们说的最高的精神境界是彼岸,不是许诺,而是许愿,许了一个大的愿望,你总是梦想着这个东西的实现,之前的奋斗以及扑朔迷离的东西很多,这就把人性宣泄得淋漓尽致。“情动于中而行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这部剧表现的就是这个。7 i# L5 ?4 A& C(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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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常面对现代作曲家的这样一些音乐作品,那么现在作曲家追求的是什么的呢?他要先看一看现在已经采用过的东西是什么,然后尽量避免,用别出心裁的东西。但是我们听到以后觉得非常难听,甚至根本记不住一句旋律。《解放》的音乐是传统浪漫主义的,已经演了728场,一年平均上演100多场,这个上座率在西方音乐和现代音乐的作曲家作品里面是很难看到的。前苏联历史上也曾经发生过这样传统与现代的争论,斯大林和日丹诺夫共同写的一篇文章批判了现代音乐,日丹诺夫发明了一个词:就像牙科大夫的电钻所发出来的令人不能容忍的声音。昨天音乐的手法完全是浪漫主义的,把民歌配上和声,但是和声的手法用得比较老旧。能不能有一些现代的处理呢?我觉得是完全可以的。/ [1 u+ {- ~8 Z
) `( B) B# e) r 刘婕(国家一级演员、东方歌舞团领衔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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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B% U' W5 ~' G8 r3 m5 V/ N 这个剧真的是一个很正能量的剧,首先我们回顾了一下中国传统历史,就是裹小脚时代对妇女的比较残酷、畸形的审美。我之前已经看过很多张继钢导演的舞剧,但是他一直能保持这种旺盛的创作力,不断在推陈出新,不断挑战自己,我觉得真的了不起。整个剧让我体会到了浓郁的山西特色,它的文化遗存的多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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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y8 A& b+ b6 A# ]0 s! ~- x1 w 剧中演员一直穿着小脚鞋,这对表演是有很大考验的,因为它需要一直立着脚板,然后又半弓着身体来表现那种小脚的状态。我觉得演员真的不容易。一个群舞全部穿小脚鞋,这个训练过程可能非常艰苦,不亚于芭蕾的足尖训练。导演挖空心思去设计和编导的每一段舞蹈都很精彩,前面天足的舞蹈,单拿出来都是一个很优秀的作品,走西口那一段男子舞蹈也很精彩,有一些步伐还运用了蒙古族的元素,非常巧妙。在学校里我们学习各种民族古典舞,但真正走上舞台它是一个综合的,融合性的。这些给我的感受就是耳目一新,它融合了山西地域文化的特色,代表了舞台综合艺术的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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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V% l3 p5 {! R3 b% \0 H 王安潮(西安音乐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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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I+ G1 W2 F0 A# h4 b2 y2 q 我关注《解放》比较早,每次看都很感动。我写过一篇接近两万字的文章,分别从音乐、舞蹈、戏剧还有艺术四个方面做了评论。这个戏给我的感受有两个关键词,一个是震撼,一个是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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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撼来自于对民间艺术挖掘的平中出奇。一般说现在对民间音乐的利用无外乎就是三种情况,一种是原样保留,一种是提取元素,还有一种像张千一这种两者结合。《桃花红、杏花白》作为主题贯穿,实际上最后的扩展是一场解放,体现在它对旋律的拉伸,配器的丰富以及和声的丰富上面。它作为色彩引导,每一个段落会运用竹笛、唢呐和其他的一些乐器作为主导,这个主导音色对于音乐形象塑造比较直观。这是第一个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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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 ~: H( A7 h 第二个震撼就是从小见大。最主要的两个手法一个是拉伸,一个是浓缩。很多老师讲到天足这场戏,这个曲调是以前旧社会妓院引导客人消费的曲调,现在这么美是经过作曲家重新创作的,去除了一些装饰音,去除了很多辅助性的旋律线索,就形成这样一个线索,这是一个非常大胆的做法,使音乐形象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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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种震撼。我感觉他在戏剧音乐的处理上有新颖的地方,比如说戏剧张力,紧张性音乐用得比较少,像大漠敦煌、霸王别姬等,也都很少用这种紧张性的音乐,好像对现代音乐有一些排斥。我们中国人比较强调以柔克刚,这个剧具有这样的一种效果,尤其我每次看到姥姥哭这场,非常感动,几乎都要落泪。这么年轻的演员表现这么深刻的人物,也令我震撼。! ?- `% b7 N" h& g G4 k(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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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筱刚(中央音乐学院副教授):* b5 f0 ]( K0 ]. L- @" n
, ^! F5 g, I1 c9 h; O. }' v 这部剧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地域特色浓厚,我太喜欢这里面的原生态民歌了。一亮嗓子不用看舞台就可以断定这是山西的作品。用家喻户晓的民歌《桃花红、杏花白》作为一个主线贯穿全局,这个立意也非常好。另外一个就是蒲剧的运用,在山西蒲剧是和晋剧相比肩的一个地方戏曲,一个民歌,一个戏曲就把这部剧的地域特色给立起来了。4 Q( ]$ d( Y. k# e
3 Q! @- t: g$ f8 f; Y. g 第二个就是我认为导演的叙事能力相当强。作为一部剧来说这个是很重要的。我看过不少中国作曲家写的歌剧、舞剧,发现有个共同的问题,就是对歌剧来说有歌无剧,对舞剧来说有舞无剧,没有戏剧性的张力,没有结构力,你感觉不到它矛盾的冲突和高潮在哪里。《解放》在这一点上体现了鲜明的叙事的意识和策略,增强了剧的内涵和张力。然后就是多元化,舞蹈、民歌、戏曲、说唱,这几种艺术门类在一出戏中都有,我先不问这么做的初衷是什么,但它至少可以解决一个问题,会使这部戏的受众面比较大。4 P- Z& n, u5 y$ [% s- y3 [3 K# m9 v1 s*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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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巍(青年文艺评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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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在舞美上由三个舞台构成,很明显,一个是说书人和民歌演唱的舞台,主要侧重语言的抒情,还有一个是大舞台,就是群舞和双人舞的空间,这个大舞台主要是舞蹈。这个舞台上,有两个凸显的唱段,一个是蒲剧的唱段,还有一个难得的姥姥开口了,她哭唱一直哭到了舞台口,坐在那儿哭,我很喜欢这个。一直只是舞动的人开口了,而且这个开口有一种点这出戏整个作品的魂的效果。再有一个就是高高的黄土状的舞台。从形式上它其实很像黄土高原的一种特殊的地理地貌,叫做塬。亮脚会之后表现小小抗不住传统的宗教势力,黄土状的舞台上就会有一对一对新郎官领着小脚的新娘子走回去,它其实不只是直观地在舞台上造成了一种空间上的全景化的纵深感,实质上在时间上它也造成了一种纵深感,因为它全景化的处理就会让你觉得小小受的压迫并不是这种平面的,而是说整个世界笼罩在她的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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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解放》从文化意义上是三晋大地上的新晋剧,当然这个晋是三晋大地的晋,不是晋剧的晋。从这个意义上讲,对民歌素材、舞蹈,以及服装设计的处理是不是可以适度地增加晋文化的元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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