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N B2 r9 {. ^0 X* x 于是,我们有了音乐社会学这门相对年轻的学科。奠基人之一马克斯-韦伯(1864-1920)发表此作前,早已涉足社会学的各领域,影响广泛毋庸多言。全书用词凝练,涵盖的信息量颇为惊人,辛苦了译者,还附上了英文原文及一些难点的标注。值得留意这是未完成的遗作,其“未完成”属性体现在了原稿中的论证系统性不强。此外我仍觉得相对原标题“音乐的理性基础与社会学基础”而言,译本标题“音乐社会学”不算太贴切。毕竟,韦伯讲了音乐的社会学来源,却无详述音乐现象对社会的反哺作用,即横向规律性多于纵向的深入。不过他将音乐体系纳入社会结构进行考察的方法,及主张用一些大文科工具解释乐音材料与其源头的做法(大约是受语言学和心理声学启发)已属开创性——他本人或许是无意的,也为后来阿多诺基于美学特性-商品规则上的批判观,或西尔伯曼对聆听经历(Musikerlebnis)的强调留出了补充空间。4 N; I% f, q# |- E+ S+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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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觉得,这册经典的重心无非是在“为何发达的和声与复调仅仅产生于欧洲某一特定时期”的大设问下描述了两件重要的事(第三件涉及乐器形态与社会变迁间的关系,多少欲言又止)。$ ?7 l' Q0 e4 ~
" C7 U3 [# {# E* r6 Q( D' n1 W 第一件是:各地区的音程音阶习惯并不相同,另有复杂的社会成因,自不待言。他例举出部落里的魔法与宗教因素,或不同语系中哑剧、朗诵表演所施加的影响。这其实又涉及到了人类文明史上关于“祛魅”与“返魅”精神的大话题了,只是韦伯未作大幅展开。 2 ]' N- X+ ]; ?0 ?; x T . R W7 ?; d' P7 _7 B ~ 第二件:当音乐建筑被“垒”到较高层面,对音程音阶这些基石的理解并非一成不变。就拿最常见的四度、五度为例,五度在器乐界广受推崇,而四度在教会调式里获得提升,它俩时而合作,时而竞争。殊不知“器乐调弦的基础”的五度是后来者。对于五度赶超现象的成因,韦伯转引了斯特兰维斯的观点:早期复调在物理上有纯声乐特征,两个声部中较高的那一个倾向于控制旋律,低声部在低四度的位置应和。此处,“低声部第三个和声乐音和高声部第三个和声乐音刚好同时发声”的翻译略显诘屈聱牙,“harmonic tone”译成“泛音”更好懂一些。而到了二声部器乐作品,低音共振更强,高音在五度之上配以和声,即获得了“低声部第三泛音,与高声部的第二泛音恰好重合”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