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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卡瓦科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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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2日晚国家大剧院音乐厅的莱昂尼达斯-卡瓦科斯独奏音乐会，对笔者而言，是继去年11月帕尔曼独奏音乐会后最值得期待的小提琴艺术飨宴。作为国家大剧院“国际小提琴大师系列”第三位登场的名家，他的演奏曲目中因包含了舒伯特的《C大调幻想曲》而有着特殊的吸引力。- E' G0 F1 a( z$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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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伯特的这首为小提琴与钢琴创作的《C大调幻想曲》是代表了他在音乐上最高成就的几首C大调杰作之一，也是一首非常与众不同的作品，在其宏伟结构中，有着源源不断的歌唱旋律，其中包括直接来自舒伯特的艺术歌曲（Se mir gegruBt）的惆怅、渴望的旋律。在这样的音乐中，卡瓦科斯的歌唱自然而真挚，他的控制极佳的运弓赋予连绵的歌唱线条以更具表现力的呼吸和起伏。但这首幻想曲远不止表现歌唱性这样简单，它是在技术上最棘手的作品之一。在笔者听过的这首作品的演绎中，甚至连海菲茨大师都不能达到吉东-克莱默那种曲尽其妙的理想境界。卡瓦科斯在对音乐细部的精雕细刻方面超过克莱默，有些时候，他的演奏甚至有“气困于雕琢”的危险，但这样的处理却是他深思熟虑的整体构思的组成因素。他赋予这首作品以一种近乎出神入化的平静和冥想色彩，很多地方，他的琴声都比其他演奏家要轻。但偶尔的响亮与饱满，提醒听者，这并不是柔弱的音乐，从而在这种克制中透出古典大师的高贵气度。这样一来，在长久的克制之后，当最后的具有进行曲风格的主题到来时，在力度和音色上明显增强了的演奏就格外感人。卡瓦科斯的速度保持着独特的从容，在主题的反复中并不加入任何可感知的变化，在这样的朴素中有一种不以效果取悦听者、仅仅“让音乐自己说话”的纯正古典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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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整场音乐会的开场曲——贝多芬F大调第五小提琴奏鸣曲《春天》——开始，卡瓦科斯演奏的个性魅力就已经非常明显。之所以这首原本没有标题的奏鸣曲在贝多芬逝世后被冠以《春天》标题，正是因为洋溢于乐曲中尤其是第一乐章的如春天般的清新气息。卡瓦科斯演奏得非常轻柔，他的老搭档、意大利钢琴家恩里科-佩斯弹奏出的声音，几乎有竖琴的轻灵空蒙。在下半场理查-施特劳斯的《降e小调小提琴奏鸣曲》中，卡瓦科斯与佩斯风格转变为后期浪漫派的浓郁与热烈，呈现出完全不同的境界。卡瓦科斯在他著名的西贝柳斯小提琴协奏曲录音以及在柏林爱乐乐团2015年于雅典举行的欧洲音乐会上与西蒙-拉特合作的演奏中所奏出的，正是坚实而饱满的声音，与他在这场音乐会上半场奏出的声音大相径庭。对于不同时代和风格的音乐有如此宽广的适应性的演奏家并不多见，这是卡瓦科斯深厚演奏功力和音乐品味的出色体现。即使演奏中有些音准上的瑕疵，也不至于影响演奏的感染力。0 r8 u8 i, l/ F6 [' q/ V8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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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卡瓦科斯慷慨加演的六首乐曲中的第一首奏响时，几乎无人知晓什么作品。这首作品虽然旋律悦耳亲切，却是难得耳闻的生僻之作。卡瓦科斯的专辑《名家》（Virtuoso）的第十曲即是此曲——匈牙利作曲家艾尔诺-多纳伊的《吉普赛风格行板》，它是作曲家的《匈牙利乡村舞曲》第二首。加演的第二曲为斯特拉文斯基的《俄罗斯舞曲》，卡瓦科斯的演奏粗犷有力；克莱斯勒的《中国花鼓》玲珑剔透；萨拉萨蒂《安达卢西亚浪漫曲》的甜美沁人心脾。《良宵》的速度和句法与我国演奏家的处理非常不同，让此曲有了陌生化效果，但仍是非常出色的演奏。最后的德沃夏克《幽默曲》（克莱斯勒改编），卡瓦科斯再次展现了他的新颖眼光，不仅基本速度舒缓，而且遍布意味深长的自由拍（rubato），那些通常总是被“一带而过”的旋律中增加了新的美和对话因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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