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是我的责任

zghifi · 发表于 2016-6-4 07:39:35

　万山红就像当初爱她的角色金子一样爱她的学生，她觉得只有爱的熔炉，才能将学生提炼成金子，当每个学生能在舞台上闪出金色的光芒，她就如同自己成功地塑造了一个角色那样喜悦。

　　教唱先交心

　　“一道道水来一道道山……”一身军装的万山红在给学生示范演唱，她对学生说：“你要注意呼吸，音乐要唱得有弧线，这才能抓住观众……你不能慌，你慌，指挥上哪找你去？”学生又唱了一遍，好多了，弧线唱出来了，拍子气口全注意到了，万山红满意地说：“下去还要琢磨，每时每刻都要琢磨。”

　　这是2016年5月13日，笔者在解放军艺术学院观摩万山红的一堂课。万山红说：“现在采访我的人还老关注我以前当演员的事，而我现在更喜欢教学。”“当演员和当教授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她说：“当演员做好自己就行了，当老师要让每一个学生都唱好。这就要懂心理学，要了解学生的家庭背景、生活环境以及做人的品质。”

　　万山红在解放军艺术学院已经当了六年教授，教出的学生已经演主角了。她要是遇见嗓音条件好又非常用功的学生，自然教得就顺一些。可现在80后90后的孩子有的家庭条件很优越，不那么刻苦，经不起打击，情绪易变，万山红这就又当起心理辅导师，用多肯定的方式，调整学生的情绪，同时又让他们知道人生的价值。

　　万山红的研究生陈思给笔者讲了这么一段经历，在陈思开音乐会唱《红楼梦》组曲的前一天，她看了一场某著名女高音的音乐会，刚好曲目里也有《枉凝眉》，陈思一下没了自信。万山红说：“陈思当时就说演不了，跟我这哭啊，我因为了解她的心理、性格，就跟她说了几句话，一下就破啼为笑，恢复了自信。结果她唱得非常成功，比那个著名女高音还有味。”

　　笔者问陈思：“这么灵呀！你还记得当时万老师跟你说了什么吗？”陈思说：“当然记得。万老师说：第一，你比她漂亮。第二，唱《红楼梦》不是唱声音，而是唱人物，不是歌者自己这个人物，而是红楼里的每一个人，不是唱一个人，也不是地方民歌。万老师这么一说，我一下就进到了人物里，就觉得我是最棒的。”

　　万山红说：“我做了四十年的演员，深知临演出的演员神经是最脆弱的，我又了解陈思的性格，她爱美，只要一说她漂亮，她就特别自信。虽说歌剧演员不能光靠脸蛋吃饭，要靠歌唱实力。但利用陈思这个心理，一句‘你比她漂亮’就能调动出陈思的歌唱实力，有什么不好呢？当然随着她的成熟，慢慢就会知道实力比颜值重要。”

应城明哥 · 发表于 2016-6-4 07:41:06

　　真传助成长

　　笔者1992年5月曾采访万山红，说起她从艺经历：万山红18岁那年考中国歌剧舞剧院，她演了《白毛女》喜儿的片断小品之后，《海霞》小品又开始了。

　　考官说：“这孩子是块好料，可惜长得不漂亮。”别人常规三试，万山红考了四次，考官们实在不肯舍弃她，最后决定收下她，让她演反面人物。就这样，万山红演了《小二黑结婚》的三仙姑，《白毛女》的黄世仁母亲。

　　笔者问万山红：“你六年前《江姐》、《四大名著》演得正火，在舞台上炉火纯青，怎么想起要做人梯当老师呢？”

　　“为了传承！”万山红干脆地说：“老一辈艺术家将他们的精华传给了我，我有责任要传给下一代。我一直以为歌唱艺术只能口传心授，当初郭兰英就是这么传给我的，《白毛女》、《小二黑结婚》，我得到了她的真传。正是因为我有了演出喜儿，小芹等的成功经历，才使我能竞演原创歌剧《原野》金子一角。”

　　当时导演不相信一个未经音乐学院正规学习的人能够胜任金子，但乔羽力挺万山红，导演说：你要演就只能是C组了。万山红心说，哪怕是E组呢！C组几乎没什么排练机会，万山红就在旁观摩，自己走位，揣摩角色，结果1987年临首演时彩排，万山红太出色了，艺压群芳，成了A组金子。曹禺对万山红说：“你把金子演活了，你就是我心目中的金子。”

　　万山红说：“我唱陕北民歌《翻身道情》、《山丹丹开花红艳艳》也是得到了原唱李波的真传。”万山红说：“《翻身道情》要把人民翻身的喜悦劲唱出来，所以开始一段要唱得干脆、痛快、下一段忆苦，要唱得凄惨，这在情绪上一个热冷的对比，音乐上一个快慢的对比。”

　　万山红说：“熟悉陕北方言，唱时要似有非有，没有，就没陕北味；全有，就成了原生态了；似有非有，就升华了！”

　　1990年，施光南在广州开作品音乐会，第二天，刚好中国歌剧舞剧院也在那个剧场开音乐会，施光南听到万山红唱《翻身道情》，对万山红说：“有生以来，这是听过的最好的《翻身道情》，并主动说一定要给万山红写歌。”

　　万山红说：“没过多久，施光南给我写了首《苦菜花开在三月里》，一句一句教我唱。我们相见恨晚。‘苦菜花’是施光南生前创作的最后一首歌。我因为唱这首歌，在中央电视台第四届青年歌手大奖赛民族唱法得了金奖。施光南为什么写的歌成活率那么高？其中一个原因是他太会唱歌了。”

　　万山红说：“我能成长为今天，那是得到了太多大师的真传，所以我一定要往下传，老祖宗的好东西不能在我们这断了。”

　　全方位关心

　　5月13日，万山红在军艺有歌剧表演课，主要讲板腔体。万山红先给学生们确定了曲目，按照年代排的中国歌剧咏叹调，两个小时的曲目量，有独唱、重唱和小合唱。万山红的意图明确，让学生们有个开音乐会的目标。经过万山红的辅导，让学生们在舞台上能立住这些歌剧经典作品。

　　板腔体一般在音乐学院的民族音乐里讲过，但那不过是概念，是理论。而在万山红的课上，结合学生的唱法，将板腔体的技术，尤其是板式的变化，都具体渗透到作品的演释中。唱急板剁板，歌词和板的关系，唱散板时的心里还要有节奏的变化，像伸牛皮筋似的有张力、弹性。在150分钟里，万山红辅导了八位学生十个曲目。她时刻让学生意识到这是在舞台上，一举手一投足，都会放大给观众，如陈思唱《原野》咏叹调时，台步有点别扭，万山红就边示范边说：“你以舞台中央走到前左侧，再从前左侧走到前右侧，要有弧度，这就顺了。”陈思一试，舞台形象果然好看了。

　　陈思唱完，万山红上去摸了摸陈思的左胸，说：“是不是小心脏跳个不停？”陈思说：“是，到现在还那么快。”万山红说：“我当时每唱完都心跳加速，气喘，就像狗喘气那样。”

　　陈思对笔者说：“万老师一句一句地教我，她把自己的舞台经验都毫无保留地传给了我。去老师家上课，老师不但超时、加课，而且还管饭。万老师对我的关心，那真是全方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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