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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雪林:“偶然音乐”、“机遇音乐”的存在与电子音乐的发展有着怎样的联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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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晓生:在早期电子音乐阶段,人们常常将各种随意获取的各种自然的、非自然的音响互相拼凑在一起,即当作“作品”。这种趋势也助长了“机遇音乐”的声势。当前,在专业电子音乐实验室中,作曲家们已逐步抛弃了这种任意拼凑的作法,越来越以严肃的态度制作尽管属于不同风格,但是有逻辑、有章法的音乐作品。埃德加-瓦列兹(Edgard Varese)就是“实验音乐”与电子音乐的先驱。他的作品体现了许多20世纪音乐流派的重要倾向,既从艺术中肃清个人情感而达到一种完全客观的风格,又充满着大都市的精神状态和唤起所谓“机械文明”的抽象想象。马达轰响,铁锤叮当,汽笛长鸣,机轮飞转,都不加修饰地在他作品中变成敲打性的节奏。连续的“音块”或持久的小二度、小九度、大七度等不协和音程“撞击”产生的强烈节奏,使人联想到非洲和远东音乐复杂的打击乐。他的音乐基本上是“纯音响”与“纯节奏”的。创作于1932年的《超棱镜》(Hyperprism)包含“一种几何学内涵,表示‘四维空间’的意思”。而《整数》(Integral)则追求一种他称之为“音响放射”的音乐“立体感”。所以,他寻求一种类似强大光束的所谓“音束”,给人耳朵以持续感,好似在宇宙中旅行,因而产生了“空间音乐”一词。《电离》(Ionization)是广为人知的。1958年他为布鲁塞尔世界博览会设计了一条“电子时代之诗”的长廊,制作了一首《电子音诗》,用光线、色彩、 节奏、 音调向观众展示“世界的起源”。为了产生宇宙空间感,此曲用四百只以上扩音喇叭播放。当他“追求未来音乐的形态和音响”时,已经七十三岁高龄了!% R) t1 X6 B- f;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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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雪林:电子音乐是20世纪音乐十分重要的一个方面,应该音乐与科技发生了关系的缘故,是科学技术对音乐领域的渗透、科学与艺术相结合的产物。可以这样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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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r& y: b% B2 Q) D! d 赵晓生:对,可以这样理解。科技不但给音乐世界带来了新的声源,发现了奇妙的音响天地,而且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人们对音乐构成的观念。我们现在处于又一次大变革的浪潮之中。20世纪音乐无疑在世界音乐史上业已写下丰富、绚丽、辉煌的一页。然而,令人困惑与苦恼的“作曲家与听众之间的鸿沟”却依然存在。尽管为数众多的20世纪杰作已被听众广泛接受,经常出现在音乐会的节目单中,可是,听众圈的狭小、听众对新创作的“排斥心理”、作曲家的精心制作苦于找不到销路却仍旧常常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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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M# I3 K+ C9 X 梅雪林:可是,有的作曲家对此不予考虑,认为作曲家只为自己而不是为他人写作,根本不必考虑旁人如何看待你的作品,你想怎样写就随心所欲地怎样写。您如何看待这种音乐观念呢?" j+ U) U9 h0 W; K, U, W8 K'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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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晓生:现今世界上越来越多的作曲家正以严肃的态度认真对待这一问题,力求在“个性—创新—社会效应”之间寻找恰当的“平衡”。当然,多元化的倾向仍未改变,做法多种多样。“条条道路通罗马”,所谓殊途同归者也。返璞归真的“原始主义”、“简约派”、“新浪漫主义”、“新民族主义”、“音色音乐”、“单音音乐”的回复、各种细微于十二平均律的乐律的应用,等等。我认为目的皆在于此。不论运用何种方法,在音乐中重新注入人性、情感与哲理,是当前变革浪潮的主旨。这在关注人类新时代的大题材并以此作为音乐创作主题的严肃创作中,如帕德雷茨基关于波兰革命的《第三交响曲》、卡里格亚诺关于艾滋病的《第一交响曲》,以及乔治-克拉姆的“时间系列”、什尼特克、古拜杜丽娜等关注俄罗斯命运与未来的音乐作品等等,新音乐正越来越随时代的发展而焕发出灿烂的光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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