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我在准备词人访谈时，都绕不开一个问题：当受访词人确定后，前言从哪里下手。这有点儿像旅途中遇见新同伴，一个合适的开场白，会带来说不完的话题。反之，说着说着，就容易卡壳了。书面语写作相比聊天时的口语表达，困难之处，也许在于需要经营语言的整体感，如何经得起推敲，是门学问。聊天、唠嗑时，可以容许废话、语病、重复的存在，甚至正因它们的出现，才让谈话顺顺当当进行下去，乃至还会激活很多灵感。而既能保持语言整体感，又能激活读者灵感的书面语，我首先想到的是诗歌，然后是歌词。而这次向大家推荐的，就是一位喜欢写诗、读诗、对书面语表达特别注重的词人：随风听雨。 随风听雨，也叫随风听语，我习惯称她为随风。她有一个温润、洋溢的本名：段春芳。这名字也出现在很多流行歌曲作品中。早些年，随风和同事出差曾路过苏州，我和词友左为陪她们去苏州园林转，一路上聊的是歌词和这座城市。那时随风刚开始写歌词不久，甚至还有一点困惑。但她的装扮，匠心独具，让我想到一个成语：诗情画意。这是位喜欢设计生活的姑娘啊——我就这么想。那时网络音乐论坛方兴未艾，网络音乐人们有大把的时间和热情投身其中。随风就是其中一员，对歌词写作和朗诵充满热情。在2008年汶川地震后，新音乐人论坛联合音核音乐论坛，在新浪UC房间做公益音乐主题网络巡演，随风现场朗诵了诗歌，读着读着，她就哭了。那一刻，我们都感受到了她的真性情。今年3月，朋友们相约去天津参加音核论坛十周年会员聚会，在绿柳姐的音乐酒吧，大家都要表演节目，大都在唱卡拉OK，到随风时，只有她一人选择了读诗。那时彩色灯光摇曳，屋里弥漫着城市的迷幻气息，当随风轻柔朗诵出第一句诗后，似乎这个城市也跟着安静下来。有一种力量在清凉之后绵延。 这种力量，也体现在她多样化的歌词作品里——这也是她多年笔耕不辍的果实。给我印象特别深的，是《没有脚的鸟》。这首作品（曲：大津/郭仔 编曲：大津 演唱：大津、小施、郭仔、师兄 女声和声：风中采莲）是“写给为了梦想一直执着的演艺歌手们”。而生活似乎越来繁忙，当年共同演唱这首歌的朋友们，如今已很难一个呼唤就能聚齐。“我知道 我的生命 就是为了唱歌/我要把 我的歌 散布在每个角落/抛弃了双脚 是我无悔的选择/请别笑我 不留余地的执着//”随风这首一开篇就写出诗意和信念的作品，如今再次体会，仍有拍打胸口的力量。 在另一首作品《桃木梳》（作曲/演唱：孟成昊）中，涌动着素淡的诗意，却有一种揪心的怅惋。“只有那把桃木梳/还留着他手指的温度/只是再也找不到/穿过长发的幸福//”这种渗透着生活积淀的诗意和忧伤之美，也出现在更为开阔的画面——电视剧中。继电视剧《下一站婚姻》片尾主题歌后，随风与知名音乐人闫雪峰再度合作，为电视剧《刑警队长》用心打造了主题歌：《最爱的还是你》。“像游子 和故土别离/我们一次一次 和爱说离去/可是曾经的梦 初见的情 发过的誓/不经意 却如此清晰//”其中的诗意，也仿佛是不经意间在流动，因情思沉浸其中，有着格外动人的力量。 随风认为，“情思是最能打动人的词的‘灵魂’，一首词没有自己的真情融入，连自己都打动不了，更何况读者和听者呢；意象和修辞则是使歌词看起来更加饱满美丽的，类似于人的服饰和化妆品。”那首填词作品《星光》（填词：随风听雨 郭仔 作曲：郭仔 编曲：诚实的八戒 演唱：郭仔）对情思的刻画，看似不着墨痕、不动声色，却似乎更深沉、苍凉、悲悯。“钟声已敲响 列队的士兵 就要去向远方/他们回头望 安静的街道 夜色笼罩广场//” 即使是写草原风歌曲，随风也写出了自己的诗意。例如，呼斯楞演唱的《长调》（作曲：郭仔）：“辽远的天空下/草儿正在枯黄/炊烟升起在日落的地方/回家的人/身后跟着牛羊//”——多像一幅隽永的画啊。随风相信，“诗化的语言用得好，会使歌词更显张力，能给人更多想象空间和美的享受。” 如果说“诗人是语言文字的魔术师”，那么歌词则有属于自己的法力，因为音乐是在时间坐标上流动的诗。好的歌词，有着优秀的内部质地，这不是押上韵脚就能做到的。直而不白，深沉而不艰涩，是歌词作为传播载体的文字修为，也是岁月流转心象所致。喜欢手工、绘画、摄影，这些有灵性和艺术创造力的爱好，为随风的歌词注入感性气质和想象力。 这些年过去，随风说话时依然风趣，带着火象星座人的率真和热情，谈起写歌的话题，那颗心没有被俗世的现实尘垢所裹挟，又多了份定力和清澈。她感激着歌词写作为她带来的正能量：拓展了生活圈，形成独立思考习惯，甚至还越写越年轻——“最起码是心态年轻，就是因为常想美好的东西。” 在写顺乎真性情的文字时，随风的写作大多是利用零碎的时间来“完成”的：路上走着时、坐车时、炒菜做饭时、晚上临睡前或早上醒来后……她说：“我对歌词创作的愿景是不忘初心，用心写作，不随波逐流，不迷失本性。” ·采访者：边跑边唱 受访词人：随风听雨（段春芳） 词人简介 段春芳(网名：随风听雨、随风听语) ，女，2007年开始从事歌词创作，喜散文写作、文案设计、艺术评论、摄影等。词作关注百态人生和纷杂生活，词风力求多变，摇滚、流行、古典、民族、儿歌等都有涉猎。 其中《帮别人就是帮自己》曾获中国音协和长沙市全国原创新歌征集活动“金曲”奖、河北省“五个一”工程奖；《微笑》获河北省燕赵群星奖；还有一些作品获省级奖项；郭仔作曲、呼斯楞演唱的《长调》、乌兰齐齐格作曲演唱的《蔚蓝的故乡》（歌词与刘新圈合作）等一些作品在央视和省、市电视台反复播放；受邀为政府、企业、学校等进行形象歌曲创作，并为《下一站婚姻》、《刑警队长》等电视剧创作片尾主题歌（闫雪峰作曲、许鹤缤演唱）；一些歌曲与歌手签约；多首儿歌被收录专辑；部分歌词、译词和文章在《词刊》发表。 大家比较喜爱的作品还有：大津、郭仔作曲，并和师兄、小施合唱的《没有脚的鸟》；师兄沈彦作曲演唱的《做不了太阳就做星星吧》、《行走》；石焱作曲、乌兰托娅和高山林演唱的《遇到真爱》、何人演唱的《相见恨晚》；郭仔作曲演唱的《近处的风景》、《老时光》等；黄丽冰（风中采莲）演唱的《念故人》（李大东即似是故人来作曲）、《听雪》（孙磊明、黄丽冰作曲）；孟成昊作曲演唱的《桃木梳》、《问》等；宿雨涵演唱《小小一粒沙》（胡东清即音乐大壮作曲）、《春天来啦》（郭仔作曲）等歌曲。 词人近照 1.是什么原因让你爱上写歌词？你最近写歌词是在何时？主题是什么？ 在写歌词之前，我喜在业余时间写些诗和散文，结交了雪影、边跑边唱、郭仔、舞轻扬、张进等朋友后，他们把我带进了歌词写作的队伍。我的最早的音乐成品是边边为我的诗谱的《你的声音》、和舞轻扬谱的《天欲雪》，让我非常惊喜，原来变成声音的文字如此迷人。后来在新音乐人、音核网等原创音乐网站、5sing基地的朋友群里玩，开始边写诗边学写歌词，基本还是词的外衣诗的内核。直到2008年给我谱曲的人多了，我的写作才开始转为以歌词为主。在此一并感谢最初和我一路同行、把我带入音乐之门的兄弟姐妹们！ 这几天写的是2016年世博会的一首应征歌曲。 2.目前的生活状态如何？你怎样看待和处理生活与创作的关系？是怎样保持稳定的创作与合作状态的？ 我和大多数朋友一样，有自己的工作，又得家里家外的操心。但写歌词和写小说散文、画画写字不同，它有一个最大的优势，是不像写小说一样必须抽出大段的时间来构思来写，也不是得借助纸笔桌子等才能进行，我的写作大多是利用零碎的时间来完成的：路上走着时、坐车时、炒菜做饭时、晚上临睡前或早上醒来后…… 我时时保持捕捉歌词的状态，或许只有一个好题目，或许只想出了几句词，只要灵感来了，就赶紧记下来。我往往在同一段时间段有几个不同主题不同风格的歌词半成品。建议大家下载一个叫轻笔记的软件，注册一下便既可在手机上又可在电脑上编辑，还可下载一个迅飞语音输入法，想到一句好词对着手机轻轻念出就能转为文字保存下来，很适合我们使用。灵感是一闪即逝的东西，一定要在它闪现时一把抓住它。 3.你如何看待 “填词”和“作词”？ 填词绝对是锻炼自己的好方法。给朋友填过一些词，根据朋友哼唱的或给的格式填，的确不如自己写得快。作词主要是由感而发，选好一个主题便可以依着自己的思路随性而写，自己想写啥的时候就可以写啥，没有字数、格式、即定的情感等限制，但填词却完全不同。你要揣摩曲作者所表达的是什么，写时还要兼顾字数、格式、曲调等，感觉束手束脚，但这的确也是水平提高的捷径。我们这些写词者不妨从网上搜些纯伴奏，越不熟的越好（当然最好还是经典歌曲，这样的原词才有学习价值，很熟的歌伴奏你听着也未必很熟），看着题目填词，填完再看原词是什么，从而发现差距。 4.写词时你会如何平衡意象、创意、情思和修辞？如何看待歌词的文学性和社会性？ 仿佛先速描、再工笔。在这里创意是最费时间的，作为作者，要想出与众不同的表达内容和表达方式，歌词一定要出新；情思是最能打动人的词的“灵魂”，一首词没有自己的真情融入，连自己都打动不了，更何况读者和听者呢；意象和修辞则是使歌词看起来更加饱满美丽的，类似于人的服饰和化妆品。但一般而言，在写歌词时，我是不这样想着写的。 歌词具有多种功能，这些功用有的只能单独存在，有的几个可以共融。好的经典的歌词往是文学性和社会性结合度比较高的作品，比如《我的祖国》、《雾里看花》等作品。当社会性的歌词具有文学性的表达时，更有利于其社会性功能的发挥，比如《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等。 我觉得作为词作者，不仅要写出美的歌词使人得以享受，还应用更广的视角和深度，用自己的作品来书写我们所生活的时代，写大众所思所想，并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起到正面的引领作用。 5.你的词风多样化，请谈下变化词风的原因。 我大多词风都有所涉猎，但我很少刻意要写什么词风，词风一般是随着作者所要表达的内容而变化的。我常在同一时期写作几种词风的词，它们互不影响。但从另一个角度而言的词风还是会随着年龄、阅历、思考问题的深度和广度有所变化的。 6.喜欢手工、绘画、摄影，这些爱好对你的歌词创作影响是？ 艺术都是相通的。对以上种种的喜好，使我时时保持一颗单纯的、向美的心。比如摄影、绘画作品讲究留白，讲究疏密有致，歌词同样也具有这方面的审美，这些对我写词时的谋篇布局、题材取舍都有帮助的。 7.为电视剧主题曲/插曲写歌词，你是如何调整状态“置身其中”的？ 当我写歌词时只有个很短的故事梗概，凭着这几百字的简介去写词，就要求自己张开想象的翅膀，尽量让自己身入其中，去体味作者想表达什么，主人公的内心情感是怎样的，这需要平时多积攒情感和阅历，而情感和阅历的积攒，可以是从小说、影视作品中、身边人的身上、自己身上等多处获得。 8.请谈下你的重要作品《没有脚的鸟》，创作背景是？当时光飞快流逝，在信息碎片化的移动互联网时代，你是否遇见创作困惑？ 《没有脚的鸟》这首歌的创作起因是来自音乐人大津，他问我能不能给那些为了自己梦想打拼的歌手演员们写首歌，这个名字是他想的。歌词的创作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一气呵成的，原因一是我深知这些歌手为了生活和梦想而努力打拼的不易，内心有充沛的情感，二是有一个明确的意象为落脚点。这首歌其实是送给所有追梦者的歌，在师兄郭仔大津小施四位一起唱出后，成为音核论坛点击率最高的作品，他们四位也被冠以“纵贯线第二”的称谓。在此感谢所有为此歌付出辛勤努力的朋友们，也感谢喜欢这首歌的朋友们。 从开始写歌词到现在也有七八年的时间了，现在确有感觉不如以前思维敏捷。而这种情况的扭转唯有不断地学习充实自己。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是个最好也是个最坏的时代，它让人学到更多东西，也让人沉迷于一些无用的浪费时间的事情上。在信息碎片化的移动互联网时代，完整地读一本书、静静地思考一件事情的时间和心情越来越少，这对创作是相当不利的。所以我又开始向读书转身，这些天也在收音机上收听《平凡的世界》等小说，逼着自己静下来思考一些东西。 9.你所理解的中国风是什么样子的？是否写过那样的类型？最近是否有新的灵感或创作主题？ 80年代是诗歌的大唐盛世，出来了一大批诗人和文艺读者，也有不少好诗得以流传，比如舒婷、北岛、顾城等。之后这20多年，随着物价房价的一路走高，人的生活压力也越来越大，关注点也开始由精神转为物质，在人人有了手机、电脑，有了微信微博，进入微时代后，人们尤其是年轻人的知识结构开始呈现碎片化趋势，人们越来越习惯快餐式文化，需要思考的诗越来越少人读了，听歌便成了许多人缓解压力、宣泄情绪的一种方式。现代诗和歌词相比，它较少押韵，自由随意，有的篇幅很长，所以不如歌词更易流传，旋律给歌词插上了飞翔的翅膀，人们不仅可以读歌词，由歌手唱出来，更可以通过比视觉接受范围更广的听觉来欣赏，很容易和自己产生共鸣。 因为是一听即过的听觉艺术，因此对歌词的要求之一便是不能晦涩难懂，要通俗易懂。这个要求是绝对正确的，但通俗易懂的标准却一直在变。我承认好歌词的评判标准之一是老百姓能听得懂，但这个“老百姓”的理解能力却是一直在提高的，几十年前的老百姓和现在的老百姓的平均学历水平有了很大差距，审美也有了很大不同。那么以前所推崇的写歌词要用人人都听得懂的语言还是不是好词的评判标准？歌词还要不要大白话的语言？诗化的语言能不能入歌词呢？这些问题值得我们思索。 我认为歌曲是存在受众群的，一首歌如果能达到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都喜欢固然是我们所追求的最高境界，但这毕竟是很高的一个要求，不是每个人每首歌都能写成这样的。所以我们要清楚自己所写的每首歌的受众群，定位要准。因为贴近生活，白话语言运用的好，人们接受起来更容易，比如车行的《常回家看看》，比如《时间都去哪了》，都是非常优秀的歌，而带有诗意的歌词能给人创造的是另一种非常美的享受。 人人都听得懂的语言有可能变为口水歌，因此它不是唯一的评判标准；真正有水平的白话语言是能直抵内心能勾出人眼泪的作品；诗化语言正为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所接受。总之，不管是什么语言，能打动人心的就是好语言。 诗化的语言用得好，会使歌词更显张力，能给人更多想象空间和美的享受。我觉得现代歌词的一个趋势是正在向新诗化的方向发展。您听这首词：“那是从旭日上采下的虹，没有人不爱你的色彩。一张天下最美的脸，没有人不留恋你的容颜。”美吧？有诗意吧？不熟悉这首歌的人断不会想到歌中唱的这个“你”是红旗。这是孙楠唱的《红旗飘飘》，是为数不多的年轻人都喜爱的红歌。关于诗化语言的歌，大家可以多研究研究方文山的词，其中通感的运用，使歌词充满了灵动之气。 我写过《丹青引》、《明月夜》等歌词，算是中国风的吧。 10.记得你说过，写歌词为你带来了不少快乐，能和我们分享下体会么？你对歌词创作的愿景是？ 写歌词给我带来最大的快乐，是拓展了生活圈。早些年我写诗，写完了会有几个朋友欣赏欣赏，但最终是放入自己的“仓库”封存。诗毕竟是带有私密的性质，现代诗得以流传的毕竟是少数，多数还是自娱自乐。自从朋友拉我写歌词后，我的生活圈突然被打开了很多。因为一首歌需要词曲编混唱推广等诸多人参与，才能出来一首完整的成品，因此，在歌曲创作过程中，能够认识很多朋友，他们从事着各种各样的工作，还会结识一些因喜欢自己的歌而愿与自己交往的朋友。大家在一起，不只是研究歌词，更像兄弟姐妹一样，生活上谁有什么事大家也是相互帮忙。好的音乐圈和朋友圈，没有文人相轻的毛病，大家相互欣赏、相互学习、相互帮助，就形成了非常好的氛围，形成了合力。资源独享让资源更有限，而资源共享才既给他人机会，自己又能从对方身上学到长处，得以共同提高。我因为写歌，多了很多亲戚朋友，从每个人身上又学到不少为文之道、为人之道，自己也在不断提高。 第二点，写歌词让我形成了独立思考习惯。歌词写作需要有时间静下心来思考，思考生活、思考人生，因此需要时时观察，观察身边、观察世界。一首歌词只有短短百十来字，却要在这么点儿字里有起承转合，有铺陈与高潮，有故事，有记忆点，还要打动人心，正因为我们经常琢磨这么难写的东西，所以我们的写作水平（包括其他文章比如公文等）会不断提高，观察能力、思维能力、表达能力等也都会潜移默化地提高。 还有重要一点，写歌词让自己常青——长寿年轻。李宗盛曾在《凡人歌》里唱道：“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很传神地描述了我们这些凡人的生活状态。生活中需要我们解决的琐事太多、烦事太多、难事太多，但喜事、高兴事其实也不少；雾霾的天气很多，可天高云淡的日子也常有。换一个视角，心境会大不同。写歌词时大多写生活中美的、好的一面，而看美好的一面多了，那不美好的一面虽然还存在，但在我们的视野中会减少，我们生活得会很积极。搞艺术的人大都长寿，显得年轻，最起码是心态年轻，就是因为常想美好的东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