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仪的复辟帝制不是假的,但倒行逆施的他,只能在日本侵略者的卵翼下,做一个儿皇帝的美梦。一场复辟的丑剧尴尬的拉开了帷幕,全国上下愤怒的讨伐声,响彻神州大地,满洲地方那些保皇派,为博得龙颜大悦的“选美大赛”,也许迫于民愤,轰轰烈烈一阵子,顷刻销声匿迹了。魏根生得知这个消息,几乎崩溃的他,立刻恢复了精神。他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折腾买了,凑足了盘缠,踏上寻找何大菊的漫漫之路。 魏根生来到绥德镇,走街串巷,打听到令他惊诧万分的可靠消息:当年何大菊根本没被皇宫选走,而是周仁保强逼她做了五姨太。当时,何大菊被强行抓进周府,欲死不能,也难逃虎口,整天以泪洗面,寸肠欲断。她坚贞不屈,誓死不从,活阎王一见软的不行,就来个霸王硬上弓,一个弱女子无力反抗恶霸,终于失去最宝贵的贞操。由于生米做成熟饭,她痛不欲生,可为了心上人的一句等待,只能忍辱负重,苟且偷生。魏根生知道这种情况,犹如五雷轰顶,肝胆欲裂,疯了一般来到镇政府,大声怒骂活阎王。周仁保一看来者不善,吩咐乡丁把魏根生赶了出去。魏根生就这么天天来,天天被赶走,找到周府去闹,也是同样的遭遇。魏根生心思,这样耗下去,徒劳无益,就决定到雍城县衙告状。 魏根生来到雍城县县衙,擂鼓鸣冤。县太爷升堂,衙役分列两班,师爷站立左侧,只听一声传唤,魏根生随着衙役威武的恫吓声,大步流星走进来,递上状纸,然后跪在阶下。 “你是何人?” “绥德镇富山屯魏根生。” “状告何人?” “绥德镇镇长周仁保。” “状告何事?” “周仁保借口为皇上选宫女,强行霸占小民的妻子。” “有何证据?” “小民妻子何大菊,就在周仁保的府上,被强迫做了五姨太,状子写的清清楚楚。” “魏根生,你听着,如果状告不实,是要承担诬告罪的。此案还需调查,并届时传周仁保当庭对质,因此暂候审理。退堂。” “威武——” 魏根生走出了衙门,心里暗暗思量,谁说衙门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别进来。今天的状子递得多痛快,县太爷也答应立案调查,还传周仁保当庭对质,真是遇见了青天大老爷。不愿人们常说,阎王好见,小鬼难搪。魏根生这么一想,心里轻松了许多,在城里转游了几圈,找了一家价格便宜的旅店住下来,满怀信心的等待消息。 周仁保得知魏根生去了县衙告状,嘲笑这傻小子碟子扎猛子——不知深浅。就凭他和日本人的关系,一个穷猎户想要告倒他,痴心妄想。他太清楚了,这个伪县长断案,不管是非曲直,只看日本参事官的脸色行事,然后才认钱不认理,认钱不认人。虽然他和县太爷的莫逆之交是银子喂出来的,和日本参事官的铁杆儿交情,也是拿老祖宗留下的玩意儿换来的。可私藏皇宫候选宫女的罪行一旦暴露,谁也保不住他的脑袋,所以,不敢掉以轻心。周仁保思虑再三,不得不舍出孩子套住狼。于是,他把费尽心机得来,又视若至宝的名画《独钓寒江雪》,偷偷送给了日本参事官,又拿了银子打点了伪县长,甭说一个抢男霸女案,就是一桩杀人案,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魏根生等了几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再去县衙询问,伪县长避而不见,警署的答复正在查案,要耐心的等待。就这么一拖再拖,拖得魏根生精疲力尽,拖得告状的银子花光,只能上山打柴换点钱,有了钱再打官司,整整一年过去,仍然见不着县太爷,警署的搪瓷仍然是等待。马上临年傍近,魏根生无法再抱希望,忍无可忍,再次擂鼓鸣冤,结果被衙役赶了出来。这时候,魏根生才彻底的醒悟,天下乌鸦一般黑。他十分沮丧,准备回到富山屯看看,再凑点盘缠,然后进京告御状。可是回到家,母亲因忧愤过度离开了人世,正应了福不双至,祸不单行的古话。 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击垮了这个硬汉,他悲愤交加,非常绝望,只有心中复仇的烈火,在熊熊燃烧。他他安葬了母亲,处理了一切善后事宜,悄无声息的走了,连何老爹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久传来消息,活阎王周仁保,在回府的路上,被不知从哪儿飞来的冷箭射死,当地百姓无不拍手称快。何老爹知道,这是魏根生干的,还特意到根生爹妈的坟上祷告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