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岁的刘大鹏,这几天特烦,辛辛苦苦地当了20多年的小学教师,至今的职称还是10年前评的中级。如今,和他一起工作的同事大多评上了高级。有几个才工作了三五年啊!他咽不下这口气。
国庆节前的那个双休日,他到运河公园里闲逛。不是为了赏景,主要是为了排遣心中的烦闷。运河公园沿着运河建成,绵延有十几公里。树林荫翳,野花幽香,一切美好景物,他仿佛视而不见,只是对河边那块平坦的草地,产生了兴趣。他知道这是自然生的野草。引起了他对儿时的追忆,小时候他在农村,曾经放过羊,打过草。
野草很茂密,草地很平滑,就像在地上铺了一张毯子。他躺在草滩上,一切烦恼,似乎都化为乌有了,感到格外惬意。他想起唐代诗人白居易的那首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他还想到了鲁迅先生写的散文《野草》·····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不远处的有脚步声,还夹杂着"吃吃"的笑声。他睁开眼看看,是一对青年男女。大概是到这儿谈情说爱的。他不想理他们,也就不想起身,装睡吧。
"哎呀,这个人怎么躺在这儿?"女孩对男友说"会不会是犯心脏病了。"两个人脚步轻轻地走近了,刘大鹏还是装睡,一动不动。两人还没走近,就撒腿跑了。"我终于能吓唬别人了。"刘大鹏心里很得意。
他仰脸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天高云淡,觉得心里开阔多了。他是喜欢写诗的,在《运河》杂志上,曾经发表过他的诗作,题目是《我爱运河柳》,他觉得这里充满诗意。空气清新;蓝天白云,流水草地,他又联想到,古人为什么隐居山里,养心啊!
"不要乱动,保护现场!"分明是警察的声音,声音很熟,是牛树林吧?老同学竟然在这儿见到了。他立马站起来了。招呼一声:"你呀,可真牛,知道我在这儿呀"
"两个青年报警了,我能不来吗?你呀,怎么到这躺着?"刘大鹏生气地说:"这么丁点小事,就报警呀,真是神经病!"
"那你躺在这儿干嘛呀?"牛树林问。
"我觉得比床上躺着舒服,爽!"一句话把周围的人全逗乐了,似乎都在想:"脑子有问题了吧。
"你还是回家吧!"牛树林也觉得他有点反常,就把他一直送到家里。还特意关照刘大鹏的妻子林悦说:"他的心理好像不大正常,你要对他多注意点儿!"林悦一听就急了:"他到底怎么啦?"牛树林说:"他一个人躺在河边,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牛树林走了,林悦关切地问大鹏:"你今天怎么到河边睡觉去啦?"
"我就是喜欢草地,就躺在上面休息会儿,这也有错吗?|"大鹏振振有词。越是这样说,妻子的心里越是犯嘀咕、起疑。就温和地对大鹏说:"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大鹏急眼了:"你才有病呢?谁有病谁去。我没病!"
妻子没辙,只好自己到医院询问大夫。大夫给予了解释:"这是抑郁症,也就是轻度精神病····"
妻子从医院带回来一些药,都是治疗抑郁症的,刘大鹏一见,气冲脑门子,把药瓶子全都砸了,把药片全都扔进了垃圾堆。一生气,就走出家门了,半夜也没回来。可把林悦急坏了,托朋告友,到处找他。
这么一折腾,刘大鹏是神经病的消息就传到学校了。校长关切地对他说:"你可能工作太累了,在家休息一段吧。工资照发。"校长不让他教课了,刘大鹏也只有在家闲着了。
刘大鹏没事干了,更烦。还是到运河公园转悠,还是愿意喜欢躺在草地上。他觉得舒服些,他想不通,觉得窝囊,怀念儿时的无忧无虑。
偶然有人看见他,全都扭头就走,没有人管他的事了,只是相互小声叮嘱着:"别惹他,他的神经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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