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小小说）

kimrina · 发表于 2017-8-25 15:28:19

兄弟（小小说）
张先军
村子里的山娃和水娃兄弟俩，前不久为分家大吵了一架，竟然成了死对头。
瞻养父母，土地划分，财产搭配，兄弟俩你推我让，和和气气，双方无半点怨言。村子里的人都说兄弟俩风格高尚，是后生们的榜样。谁晓得到了最后，剩下一台破旧的缝纫机。山娃媳妇说要给孩子缝补衣服啥的，想独占。水娃媳妇不干，明知道那东西没啥用，老大独吞，占了便宜，心里总是不舒服。一下子陈谷子，烂芝麻，嗓门越来越高，话越说越难听。山娃气得掮了个八磅锤，一锤把缝纫机砸了个稀巴烂，成了一堆废铁。从此，妯娌俩谁不理谁，兄弟俩也似乎成了仇人。相逢相遇，双方都懒得答理。
村上为了确保川道水田不受洪水威协，决定沿水田边打一道混泥土防洪大堤。
水娃找到我，要和我合伙承包这项工程。水娃人精明，他明白我也有资质，且人缘比他好。若想独揽，一是工期拉得过长，二是怕我从中干扰。我心知肚明。
经过考察，招标，协议，村上同意我和水娃二人共同承包这项工程。
为赶进度，多上劳力，我们决定分段进行。A段是上游，B段是下游。
明眼人一看，B段运料方便，厂地宽阔，干起活来，得心应手。而A段路途远一公里，这都是小事，主要是作业面狭窄，干活展不开势子，甩不开膀子，加上运料困难，会车啥的，容易拥挤。整个工程要相差十多个工日，也就是是三四千元的事。虽然不算个什么大事，但谁都不想干A段。
我和水娃谁都不好张口，抹不下面子。
正好遇山娃路过。我喊山娃来帮个忙，当个中人。说明情况后，山娃说，这简单，你俩抓阉就可以了。
山娃在河里捡了两个巴掌大的小石板，写上字，摆在我们面前，对我和水娃说，A段是小数，B段是大数，你俩谁先抓?水娃客气地说：“我们是兄弟，还是你先抓吧!”我不客气地说：“好，我先抓。”
抓阉，在我们山里，司空见惯，没什么神秘的，什么“魔天岭，”“一贯通，”我们从小就会玩的把戏，在谁面前耍鬼都不好使。
我随便指着其中一个说，就这个。山娃边揭石片，边说，你是6，是A段。为了验证没有猫腻，山娃又揭开另一个石片，是9，不错，水娃是B段。
我尽管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认了。抓阉吗，就这样，自认手气倒霉罢了。
回家后，我向弟弟说明了情况，弟弟嚷我：“你好糊涂呀，那6和9有什么区别吗?”我强调说：“不可能，他俩不是刚吵过架吗!”弟弟数落我说：“人家是亲兄弟呀!”
我恍然大悟。

张先军，陕西省旬阳县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陕南文学报》《未来作家报》《安康日报》《小小说大世界》《作家文苑》《北方诗歌》《当代汉诗》《小小说在线》等报刊和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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