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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7日,我在解放军歌剧院观看了由南方歌舞团演出的音乐剧《烽火-冼星海》,该剧由谭颖总导演、陈晓琳编剧、杜鸣作曲。这部历史题材的舞台剧充满青春气息,歌好听,舞好看,现场掌声不断。这得益于创作者们为该剧注入的一些感性化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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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剧《烽火-冼星海》在戏剧线索的安排上,突出感性。《烽火-冼星海》截取冼星海1935年从法国留学归国投入抗日救亡运动到1939年在延安创作出《黄河大合唱》的生平史实。开场便是上世纪三十年代上海百乐门歌舞厅的场景,在爵士乐风格的乐声中,舞女们摆动腰肢,杨柳轻摇,“商女不知亡国恨”。剧中安排冼星海与钱韵玲的恋爱戏剧线索的同时,又安排了学生王晓歌倾慕冼星海的线索。王晓歌这一虚构的人物在史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以冼星海的艺术才华与创作成就,当年无疑是青春偶像,因此,王晓歌这个形象的设置超然于“可能与不可能”,成为一种崇拜情感的凝聚。其后,王晓歌戴着冼星海谱有《救国军歌》的红围巾奔赴前线,这条红围巾在其后的剧中承载了情感的象征:王晓歌的牺牲以红围巾从山顶飘落而下,来意会生命的殒没,此后,每当戏剧焦点到来便会出现,成为戏剧发展的感性因子;《黄河大合唱》完成后,激情澎湃的冼星海围着红围巾指挥大家演唱。这些充满艺术想象力的戏剧手法产生了感性化的色彩。同样,剧中将冼星海与钱韵玲的婚礼安排在奔腾咆哮的黄河边举行,感性色彩烘托出最大化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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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a6 z, r4 o0 o 全剧舞蹈与戏剧融会贯通。在第一幕救亡运动场景中,冼星海与学生们在街头与军警们展开抗争,这里编排有群舞与双人舞,芭蕾的范式中融入了现代舞的编排。在太行山与日军的战斗场面中编排有武术和戏曲舞蹈。而第二幕具有浓郁江南舞蹈特色的纺线舞则是延安《生产大合唱》的场景。4 ` l/ w8 a( }3 y9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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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剧在群体场面中,舞蹈与情景造型相互交替,动感十足。冼星海在创作《黄河大合唱》的六天六夜中,接到词作者光未然送来的二斤白糖,这在当时的延安属于奢侈品。如果仅将这段史料作为延安生活条件艰苦的表达,便流于一段回忆录的简单再现。然而作为舞台艺术,应该具有感官色彩的呈现。在钱韵玲用搪瓷缸搅白糖水发出悦耳的响声后,塞克突发灵感,一下子召唤来一大批战士和学员,每人手中都有一副搪瓷缸和饭勺,大家敲击出振奋人心节奏,手舞足蹈,这分明是一曲龙飞凤舞的安塞腰鼓。于是,冼星海便将锅碗瓢盆都当做打击乐器使用在《黄河大合唱》中,突破了当时条件简陋的桎梏。在这里,舞蹈成为表现戏剧的一部分,而非晚会式的“歌伴舞”,一段客观的史实有机地发展为动态化的舞台场景,以高度感性化进行艺术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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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冼星海》中几首原创的咏叹调风格独唱清新隽永,例如王晓歌的“这是最好的选择”、“我走了”两首咏叹调风格的唱段具有突出的艺术性,并且在独唱之后发展为二重唱、三重唱、四重唱及合唱。该剧有机融入了《黄河大合唱》几个乐章的音乐素材,但并不以原曲的顺序出现。原曲以第八乐章“怒吼吧,黄河”为终乐章,在这个乐章,冼星海借鉴了西方宗教音乐众赞歌式的格调;而《烽火-冼星海》则以第七乐章“保卫黄河”为全剧终曲,这个结尾与钢琴协奏曲《黄河》作为终乐章的效果相同,形成激昂奋进的情绪,感性十足。& k: E5 D7 D; W" O% g1 h'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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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歌剧、音乐剧的创作方兴未艾。歌剧与音乐剧本属同质异构,无明确的分水岭,因此经常产生歌剧与音乐剧在形式上如何界定与划分的争论。音乐剧在表演形式上最大的特征是歌舞并茂,舞蹈强势注入是与歌剧形式的区分之一,然而又不能有了舞蹈就界定为音乐剧。当今一些歌剧中舞蹈场面多了一些时,会受到“音乐剧化”的质疑。其实,歌剧也不是不能有舞蹈,约翰-施特劳斯、奥芬巴赫等人的轻歌剧、喜歌剧中的舞蹈场面还少吗?歌剧《卡门》中的卡门不就是边舞边唱吗?而《音乐之声》没有舞蹈仍是音乐剧无疑。因此我认为,音乐剧与歌剧最大的区分在于音乐剧具有更大的感性化色彩,能产生即时的审美效果。歌剧形式时常会带有学术性的、实验性的先锋手法,产生理性色彩,而感性化色彩才应该是音乐剧与歌剧的重要区分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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