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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人乔羽:青青世界与斑斓情怀(上)- U: f3 `5 ` K( l,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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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羽穷其才情和睿智,怀一份虔诚之情,仰一支流利之笔,写有情之诗,歌多元之时,在风雨人生中写出了一章章智慧之歌。20世纪50年代,歌词《我的祖国》《让我们荡起双桨》和《祖国颂》成为了乔羽歌词创作的扛鼎之作;六七十年代创作的《牡丹之歌》《心中的玫瑰》屹起了乔羽歌词创作的里程碑。新时期的乔羽写出了《思念》《说聊斋》《爱我中华》《难忘今宵》《最美不过夕阳红》,以及《黄果树大瀑布》等一系列脍炙人口的作品,继续以手中不老的笔歌唱心中滚烫的赤子之情,焚膏继晷地讴歌生养他的祖国,吟唱关心他的身边人,传诵滋养他的中华传统文化。: ]( p( B: P3 c# T: P. I x" l
5 k" B7 p, }3 c2 {* T' Z, L近半个世纪以来,乔羽以其独特的创作风格、鲜明的人文思想、精辟的理论主张和斐然的艺术成就,继田汉、塞克、光未然、贺敬之之后,在现代中国词坛独树一帜,并独领风骚地成为了当代中国词界的杰出代表和领军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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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I/ v, S! p5 |, B乔羽的许多歌词作品“深深融入当代人民精神生活之中,作为珍品,嵌进历史的项链,将永久地放射出艺术的光辉”。其独特的词风展示出音乐文学艺术的民族性与时代感的最佳结合。从艺术的视角来看,乔羽歌词中的意象美、情境美、格调美和语言美建构了一个“青青世界”;以思想的尺度来看,乔羽歌词中的时代性、大众性、感染性与民族性熔铸出了“斑斓情怀”。乔羽歌词的艺术审美魅力和社会传播效应,激发了人们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和爱国情怀,彰显着对党和祖国人民的热爱、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与追求。2 r1 z7 @9 l V- i0 c8 G- y: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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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意象中提炼情趣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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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歌词,其长短不过百字左右,承载量非常有限。如此小的一个艺术载体,在表现重大题材或主题的时候,当然是点到即止的好。俗话说:“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乔羽在日常生活中仔细观察,认真积累,做到厚积薄发,往往选择最平常的意象作为表达的动情点,由小见大,从微见著,窥一斑而知全豹。5 `0 z0 ^2 z' l# O8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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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诗人杜甫写过:“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那些若隐若现的花中蝴蝶,今天却成就了乔羽的《思念》:“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不知能作几日停留,我们已经分别得太久,太久。”庄生梦蝶,梁祝化蝶,作者以“蝴蝶”这一人们再熟悉不过的艺术形象来表现人们暌隔之态和聚少离多之情:“为何你一去便无消息,只把思念积压在我心头”,“难道又要匆匆离去,又把聚会当作一次分手”。蝴蝶为思念的载体、情感的依托,再平常不过的意象,被乔羽写得非常巧妙而亲切,使人读起来十分明朗、直白,唱起来更是非常有感情。5 S% T5 @& s- a4 E2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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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羽凭借平常的歌词意象“蝴蝶”生发情感,从中提炼一种清奇之趣,正所谓“神出古异,澹不可收。如月之曙,如气之秋”(司空图《二十四诗品·清奇》)。作者笔下的“蝴蝶”是内心深处非常深沉的一种感觉,却用平常的意象流淌出来,给人以清奇的感觉和情趣,既以对昔日友人或恋人、亲人的思念,又像历经岁月沧桑后对久别的人的倾诉,表现出的淡淡的失意和淡淡的迷惘,读后唱过,这种情绪仍久久萦怀,挥之不去。" ?, ~9 @- y' |& N"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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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然适意,岂必有为。若其天放,如是得之。”(司空图《二十四诗品·疏野》)灵动的文字中间不乏刚柔,平常的诗句中写出了和平建设时期的中国社会呼唤优美的美学形态,因为人民大众有着对优美的强烈审美需求。如果说歌词大师田汉、塞克、光未然、贺敬之是回应了他们所生活的战争年代的要求,那么,乔羽就在和平建设时期,主要以优美与壮美交融的美学形态满足社会和人民的需求。乔羽积极在平常的意象中寻找清奇与疏野相济的刚柔之策,以美的情趣给读者、歌者以及听者进行有效的情感熏染。7 d1 B1 m1 a#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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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高情境中体现理趣美% L. |4 v9 Q# x. T: \ g- s/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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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理原非诗歌所长,过去更是歌词之忌。歌词本应以抒情为主,说理容易流于概念化。严羽说过:“夫诗有别材,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沧浪诗话·诗辨》)历来说理之作,极少佳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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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代歌词又允许说理,需要说理,甚至推崇说理。这是因为,第一,理与情不可分割,正如思想与情感密切关联。情,无理则荒诞,无理则浅薄,无理则陈旧。一味抒情,若无理的底蕴,势必流于俗套,缺乏令人回味的余韵。停留于一般化生活琐事的陈述,十分浅薄。而乔羽在《杜十娘》中写道:“一支琵琶一叶舟,琵琶在手歌在喉。往时只觉天地小,今日才见大江流。锦绣衣裳金玉楼,最繁华时最忧愁。如今一旦全抛却,与君且作少年游。长携手,天地久,到白头。问君家乡路几许,岸上灯火是瓜洲。”这以景传情、由情达理的词句,不但写出了杜十娘的真实感受,还讲述了辩证的人生哲理和人生态度,发人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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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当代听众的审美需求大大提高,不仅需要以歌传情、借歌抒情,还需要从中获取真理的教诲、哲理的启示、生活的信息。当代诗人艾略特认为,最真的哲学是最伟大的诗人之最好的素材,诗人最后的地位必须由他诗中所表现的哲学以及表现的程度如何来评定。话虽有些偏激,但表现现代艺术的一种发展趋势,却值得重视。再者,当代艺术正日益趋向互相融合、彼此渗透,歌词常同其他艺术结合,如影视歌词、专题歌词、晚会歌词等,这类作品需要说理的因素明显增加。由此可见,歌词说理是时代发展的趋势,是民众期待视野扩大的反映,也是当代歌词义不容辞的历史职责。此条在乔羽歌词中不时偶遇,只不过被他写得轻松,写得诙谐,写得自由,写出了“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的哲学内涵与美学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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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C( T4 q" R2 v歌词不宜说理,又需要说理,怎样解决这一矛盾呢?关键在于“理趣”二字。清人沈德潜认为,诗“贵有理趣”。所谓理趣,是指说理要有情趣、有风趣,必须讲究技巧,避免干巴、教条、枯燥的说理。“理趣”的构成,一方面取决于说理的内容要新颖,另一方面说理方式要巧妙。乔羽歌词正是以说理见长。. a5 E9 { ]5 a) n2 ]+ i0 X# `/ E
/ Y) }& }; Y7 ~, P! D( k* n鞭辟入里,洞察深邃,独具机杼创造新诗意是乔羽歌词的特点之一。试看《说雍正》:“人们赞美你的父亲,说他是三春的繁花。人们赞美你的儿子,说他是金秋的硕果。但是人们冷淡了你,因为你是无花无果的夏季。啊,人们偏爱春华秋实,往往把青枝绿叶忘记。啊,人们眷恋春花秋月,往往畏惧疾风骤雨。”历史上人们大多只为康熙、乾隆的盛绩而津津乐道,却忽略了中间的雍正的功绩,甚至对他还有贬义。此词不仅为雍正正名,还指出了一种客观全面地认识事物的道理,其内涵已超出评论历史人物的范畴,带有深刻的哲理性。/ ^; w/ Z. d7 a.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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