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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哲(词作家):要有点“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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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5 X) C# T. G 听过不少人跟我抱怨,说写歌难。洋洋洒洒百万字,对许多人不算难、办得到,小说家、诗人驾驭文字、表达,都是行家。字多,不怕,再多也有话说。字少,他怕,让他几行把话说透,撞人胸口上拔不出来,并且好懂好记,琅琅上口人人能唱———他会说:饶了我吧!这活……干不来———可见为之不易。更甭提有些好歌,白得你没过脑想就接受了,觉得根本就那样,唱着唱着才觉出好多味儿来,待十数年、几十年后唱起来心情还在胸口绕,意境还在伸延,这时才知道什么叫歌,什么是好歌……十五年前,跟阿城说到写歌词,他说:写词真是另一路,得有点“道行”……金兆钧(评论家):歌词已近无词“新歌很多,好歌太少”的评论实际上指明的是这样一个事实:近年来的创作中具有良好流行性和艺术性的作品不尽如人意。对此,我个人认为:词曲创作这两个方面,歌词所应承担的责任更重一些。从九十年代中期以来,晚会歌曲中的歌词创作再度陷入了假大空的泥潭,流行音乐的歌词则逐渐患上了严重的呓语症。5 `% H# b; w/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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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 w2 ~2 w; k 所谓假大空,是情感之假,题材过大,内容空虚。三者之中,又该说情感之假是罪魁祸首。本来,在歌曲创作中,大题材本身并没有什么罪过,但渐渐地,尤其在晚会歌曲创作中,一味求大几乎成了唯一的选择。爱祖国、爱母亲、爱故乡等等题材并不是已经写尽,但一味求大就非常容易导致内容的空虚。说句刻薄的话,不少词作者几乎永远在写大题材,但“眼中能有几多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不少这类的歌曲做足了姿态,但使用的语言仍然是陈旧的,甚至不过是各种华丽辞藻的堆砌而已。这些歌词首先无法感动作曲家,也更不能感动听众。自以为是的情感在事实上就成了矫情和滥情或者是枯情,恰恰没有了真情。而没有真情的作品就必然面临失败。9 ~$ l. w, j7 Q- Z- D# ]# q' y
6 j3 r3 m2 O) L8 A1 m 流行音乐的歌词创作则很敏感地追逐着时下社会文化中的浮躁症和失语症。所谓浮躁,就是把立体的情感挤压成廉价的平面,把瞬间的冲动升华成伟大的精神;所谓失语,就是以“前卫”的名义掩饰自己在创造美的形式上的无能,就是以马上会消逝的流行语取代具有强烈个性和艺术美的语言形式。因此,大部分的流行歌词充满了各种各样不知所云的呓语。其中最可笑的一种呓语就是盲目地效仿港台歌词,往往效仿的还是其中的平庸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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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方面歌词创作的问题集中到一点上,实际上是情感的贫乏和艺术品位的丧失。毋庸讳言,歌词创作的这些问题实际上也是当今社会文化中一些普遍问题的折射,但是,对于歌曲这种一定需要听众实际接受和认可的大众音乐文化,倒真是“来不得半点的虚伪和骄傲”。听众一般并不会因为社会炒作的厉害不厉害而盲目地接受一首歌。所以,尽管某些文学作品或者影视剧作品可能混个热闹,歌曲的社会检验却是比较直接和无情。这也就是尽管每天仍然有大量的新歌上榜,每年有大量的专辑出版发行,但听众会明确地感受到好歌太少的原因。( @! t# y- @, D9 g: x
$ S4 y9 [: a3 V: O! B2 g% L( P 不过,造成歌词创作弊病的原因虽然有很多在大环境和创制作体制上,歌词作者本身仍然负有很大的责任。其中,投机和商业考虑是最严重的问题。电视晚会歌曲创作固然有一定导向影响,但很多作者为了顺应而硬去写假大空的作品却是自己的选择。一些作者一旦成名,就为了追逐更多的商业利益而急功近利,粗制滥造。这也无法归咎于环境、盗版之类的外部原因。( Y4 C) B: F6 i5 h' ~. o
. P6 @; b* ~4 B% j# O; ?2 ] 歌词本该是时代的反映,大众的心声,但也很容易陷入各种圈套和陷阱。事实是无情的,没有真情实感的歌词不能给作曲家以激发,也不能给观众以感动,也就最终走进歌词无词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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