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牛：在小说里探寻幸福

sina · 发表于 2016-3-19 11:35:30

马牛，1977年生，《运城学院学报》编辑部编辑。1999年开始写小说；2000年发表短篇《悟空大师在晚年》于北大新青年主编的《文学创世纪》一书；2003-2006年在南京大学作家班学习；2007年，出版中短篇小说集《妻子嫉妒女佣的美貌》（上海人民出版社，22万字）；2007年，在《青年文学》发表《马戏团来了》（中篇）。

签约申报选题：《边角花》

记者：马牛，你好。运城是个有才气、有文化的地方。生活在这个城市，对你的创作产生了哪些影响？

马牛：运城有盐湖，有关帝庙。不论是自然还是人文，我感觉影响更多的是潜在的、内在的影响。碰到一个问题，你会这么想不会那么想，这是城市和家族基因最完美的合作结果。城市对创作者的影响，在我是隐性的成分更多些。这样的影响可以理解为是分子层面的影响，大过显性的。我的呼吸、饮食、睡眠、工作，无所不包。城市接管着我的身体，以及以它为活动场地的精神活动也始终是嵌进城市里的，我总感觉它们是一体的。

记者：你怎么看待文学？描述下内心的文学观。

马牛：文学是时间的艺术，是与时间这种物质互动的一种献祭性质的游戏。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这几年越发感觉我内心理想的小说，用古代书法家打比方的话，我更愿意它是虞世南欧阳询式的，而非怀素孙过庭式的。文学就是文学本身，写作者不存在。

记者：对于文学的当下状态，你曾说“文学已经逃逸”，这句话怎么理解？

马牛：“逃逸”是法国哲学家德勒兹的一个哲学概念。真正的文学，表象上看是孤独的、寂寞的，内在看它又是热烈的、激情的。它始终处理的是人在世界上存在的问题，而不仅仅是人的日常生活的存在。“逃逸”是相对现实的一个说法。

记者：在创作之路上，哪位作家的什么作品对你产生较大的影响？

马牛：1998年，大学毕业那年的暑假我读到了阿根廷小说家博尔赫斯的短篇小说集《小径分叉的花园》，从此开始了自己对世界的书写。之前也读过其他作家的小说，都没有博尔赫斯来得凶猛。能把一个年轻人一夜之间从一个欣赏者转变为一个创作者的作家是神一样的人。去年博尔赫斯的中文版全集出了新版，我怀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心情买了一套。前年还和两个朋友去河南看望了一位 25岁的写作者，她是通过阅读波兰小说家舒尔茨的小说开始写作的。真是应了博尔赫斯随笔里的一句话：小说在寻找它的读者。

记者：听说你这两年读得非常多。最近都在读些什么书？有何收获？

马牛：我这两年读了些哲学、精神分析方面的书。中间读了杜甫和普鲁斯特。哲学主要是尼采一路的德勒兹，精神分析是拉康和齐泽克。齐泽克的几乎全读完了，对人的存在、世界的存在有了新的认识和看法。阅读普鲁斯特令人兴奋，买了好几个译本。还看了相关的普鲁斯特研究的书籍，爱屋及乌了。最近慢慢地又从第一部开始读了。他的小说需要细细地品味、感受、体会。第一遍我是前年暑假开始用3个月读完的，从来没有过的阅读体验，就是觉得浩瀚。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也是后来的研究者公认的），他发现了文学的一座矿脉。注意，不是矿藏更不是矿坑，而是一座座绵延无尽的山脉。他的七卷本《追忆似水年华》就是他的《红楼梦》。

记者：你这次签约选题《边角花》是要“探讨我们这个时代的集体潜意识，个体的精神健康状况，以期治愈”，能否简单介绍一下。

马牛：说我们身处网络时代也好后现代也罢，总之是一个工业文明之后的、与农耕文明渐行渐远的时代——现代。现代人都无法脱离现代性，一出生身体就被嵌入了现代的世界。现代性的存在就是现代人的存在。但这说的是人的社会性存在的一面，还有另一面，那就是精神分析涉及的人的潜意识的存在。荣格研究人的潜意识重点在“原型”方面，拉康则把兴趣转向考察个体的人遭遇到的“实在界”或“实在界”碎片。我们做梦时梦到的就是拉康所谓的 “实在界”，一个毫无逻辑和安全感的世界。这个梦境世界总是让我们感觉我们生活的秩序井然的现实生活很美好很温暖，我们总是愿意把它建设得更好。《边角花》这个小说要探讨的就是这个问题。我试着让小说主人公在两个世界遭遇两种完全不同的忧伤、爱情、离别、痛苦，领悟人的存在的根本意义。就是说，不论在哪个世界相爱，个体追逐的永远都是自我的存在感，以及这个存在感的唯一呈现方式：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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