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枪手 发表于 2018-4-22 06:41:27

我和她

我和她(叙事散文)
                                     刘从敬
   光阴流年,岁月如梭,时间如水,以至于我们来不及欣赏清晨的美景,就流到了黄昏。荡漾在岁月的河流中,一路渐行渐忘。日月交替、四季轮回,总有一处风景让人流年忘返、记忆犹新。
在匆匆的岁月中遇见了她,又在匆匆的岁月中与她分手。留下的是一生中永远难忘的记忆;一生中永远放不下的牵挂;一生中永远抹不了散不去的温暖。
   我们每天都会看一些文学作品,其实我们人生本来就是一部长篇小说,我们在故事情节里也曾经那么精彩、那么脆弱、那么顽强、那么无可奈何。回过头来看看还会让你那么动情、那么哀叹、那么感动、那么别有一番滋味。。。。。。
那是上个世纪的一九七六年九月一日,我和她一起进入苏北的一所高中,成了同班同学。开学的第一天,老师没有安排上课,只是让我们缴学杂费、领取书本、打扫教室卫生、排位置。在这一系列的活动中我和她有了初步的沟通和了解,相互都给对方留下了好的印象(这大概就叫第一印象吧)。说来也巧,我和她恰巧又被排在了同一张课桌,而且还是同一个小组,于是我们就成了同班同组同桌。
我们都是午膳生,就是中午在学校吃一顿中饭,早晚回家吃。当时学校的午膳只有一成不变的一人一碗米饭和一碗汤。有时青菜汤,有时冬瓜汤,最好的就是豆腐汤,不过也没有几个豆腐丁。
不知道是缘分还是天生注定,我和她从一相遇就成了好朋友。开学的第一顿中午饭,我们一起去食堂,她让我找个餐桌坐下,帮她也占一个位置,她负责拿托盘去端我们两个人的饭和汤。我说:“你在这里等,干活的事情应该我们男生去做”。她开玩笑地说:“不行,我要去端,我要一直端到我们高中毕业那一天。”就这样,这句开玩笑的话成了我们两年高中午餐中永远颠扑不破的铁律!
开学第二天我们开始正式上课了,当时白纸比较紧张买不到,我用的演抄纸(就是算数学写作文用的草稿纸)都是灰黄色的粗纸。其实这也很正常啊,大家都用这种纸。但是没想到第三天她就带了一大叠信签纸,那纸上都印有某某人民公社的红色抬头。我说不用,同时问她哪来的这种纸,她说她父亲在公社办公,这种纸有的是。就这样既然无法推辞,也就只好受用了,一直用到毕业。
当时我们写字大部分用的是可以吸墨水的钢笔,也有用圆珠笔的。我用的是黑色的墨水,她用的是蓝色的墨水。有一次我无意中说了一句,蓝色写出来比黑色的好看。她说“晚上回去我帮你吸蓝色墨水”我说:“不用,我就随便一说而已”。可是她便执意地要帮我带回去吸蓝色墨水,我有两支笔,就这样她每天晚上轮流帮我带一支笔回去吸,从未间断。
       更不能让我忘记的是在高二的时候,她还织过一条米色毛线围脖和用勾针勾过一条白色护领送给我。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接受到的女生送我的真正意义上的礼物,所以这种温暖和友情真的让我终生难忘。
       快毕业的时候有一天上午课间时,她约我吃过午饭到她家玩,我说我不去,她说她爸爸去县里开会了,家里没人去玩一会没事的。于是吃过午饭我真的随她一起去了,其实就玩玩而已,也没聊什么。她只是告诉我,她爸爸办公室的一个同事家有个男孩比她大一岁,长的一般。她爸爸跟人家大人做了对囗亲,说等她毕业就嫁那个男孩。她说她不喜欢那个男孩,死也不会嫁给他。我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不喜欢就不嫁给他。一段沉默过后,我们没有再说这件事情。现在想想,我当时可能是太单纯太无知,根本不知道她叫我去玩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情;根本没有领会她告诉我这件事情的真正含义和目的。
我们当时读书,每个星期二和星期五下午都是劳动课。每次老师安排带劳动工具,她都说你家离学校远,我帮你带。就这样每次劳动课她都带两份工具,一份自己,一份给我。
       总之,在学校除了学习做作业外,其它的一切繁琐的事情都是她给包揽了。
虽然第一学期过了一半,因为重新排位置我们已经不再同桌了。但是,以上这一切一直到我们毕业的那天,从来没有改变过。两年来我们一起学习,一起劳动,一起吃饭,真的是形影不离。快毕业的时候有要好的同学偷偷地问过我,你们是不是谈恋爱了。我告诉他们,不要胡乱猜疑,我们两个的字典里就没有“恋爱”这两个字:只有“同学如兄弟姐妹”这七个字。真的当时确确实实是这样,在我们心里确确实实没有触碰过“谈恋爱”这三个字。
       其实我们那个年代还是比较保守和封建的,初中高中男女同学平时相处还是保持一定距离的,男女生一般都不怎么打交道的。唯独我们俩不知道是幼稚还是胸怀坦荡,反正鬼使神差地我们一直就这样密切的相互照应,相互关怀。倒也没有人说什么,不过同学们有一点点猜疑也很正常。
毕业的那天下午三点多钟,毕业典礼大会结束后大家就可以离校回家了。可是,我们很多同学就是依依不舍,久久不愿离开。由于教室的门已经锁上,钥匙已经移交给学校了,大家只好三三两两的来到学校操场边上一个小树林,相互聊天、叙别。我和她也一样,分别和同学们叙别到很晚很晚。天上已经出满了星星,送别同学们,我和她又聊到了大概已经半夜了。现在我真的想不起来当时到底聊的什么?怎么会聊得那么晚?那时候我们没有手表,按照现在的时间推算当时天上星星的位置,应该是夜里十点左右,我们才难舍难分地回家。我把她送到公社(现在叫乡政府)大院的大门口,看着她进了大院后,我才独自踏上回家的夜路。我家离学校有八里路,人生第一次步行走夜路的我,真有点害怕,我一路上唱着不着调的歌,就这样直到深更半夜才回到家。
毕业后我应征入伍,到部队我们通信来往密切,基本上每个星期一封信。一年后,我被选送到一所部队院校进行学习深造。到了院校后我把我的好消息写信告诉她,我想她一定会为我感到非常的高兴。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我给她去了几封信,一直没有收到她的回信。从此我们便永久的失去了联系。(最近才听一位同学告诉我,她当时意外地得了精神病,最严重时都认不识熟人了,她爸妈带她四处求医,经过三年多时间的治疗,才恢复了健康。)
直到三十八年后的二0一七年六月二十三日,我们才在同学建立的微信群里意外地找到了对方,从此我们又有了新的联系。我们隔三差五的聊聊天,说说家里的事情,谈谈孩子们的婚姻嫁娶,谈谈我们现在的工作和生活,每次都聊得非常开心。我们什么都聊,唯一不聊的就是我们那段美好的过去。我们从来没有约定过什么,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却心领神会,从来没有触碰过同学时期的任何一件事情,从未触碰过我们当年密切相处通信来往的任何一个字眼。其实她就住在昆山市,我住张家港市,我们离得这么近。我知道我们都渴望能早日见一次面,但是,我们却谁也不敢提及“见面”二字。我们就这样默默地把那段美好的记忆深深地藏在心底。。。。。。
都说生活不是诗,生活更不是画,但我和她的那段相遇却充满着诗情和画意。我们把它当着千年古董,万年宝藏。我们不想去触碰它,生怕给它造成一丝一毫的损伤,我们就这样默默地永远地将它珍藏。。。。。。
                         二0一八年一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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