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河泪
月河泪(小小说)安康 李永明
这天,姜娃拎着一个竹篮子,里面放着酒瓶包裹的雷管炸药,头顶烈日,他要到月河去炸鱼,妻子劝他“莫要干违法的事,以免遭报应”,他把妻子的话当成耳旁风,还是犟驴一样的走了。
姜娃居住在月河边,会水性识鱼路,从小练就一身好水性。久居月河以捕捞、炸鱼为生,小日子勉强过得去。每次捕鱼姜娃根据天气预报出行,下大雨前夕,呼雷闪电,云雾缭绕,月河河面上掀起一排排浪花,鱼儿成群结队抢上水,鱼群黑压压一片,姜娃脱脚下水,背着一个沉甸甸的网具,屏声凝气,像潜伏的哨兵般俯视着江面,看见鱼群来了他卯足劲撒下扇形网具,一网打捞出几十斤活蹦乱跳的小鱼小虾,从未空过手。他捕捞时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孤身一人,炸鱼时,他把雷管炸药放入啤酒瓶里,导火索留的很短,看见鱼群就点燃抛入水中,就听“轰”的一声巨响,掀起几丈高的浪花,大小鱼漂了一层,上村下邻的人都去捞鱼,他却如浪里白条般潜入水底,捞起一条有一条大鱼,一河两岸的人都羡慕死了。他家从来不缺鱼吃,每次把好鱼拿到集市上贩卖补贴家用,逢年过节,他家的屋檐下挂着一排排腊鱼,把鱼风干挂起来,时间长了姜娃的名声在当地传开了。
月河绵延百余公里,他用脚来来回回的丈量了好多遍。哪里水深哪里鱼多他都一目了然,水浅的地方用网捕捞,鱼儿刚出水面就被抢一空,水深的地方用炸药包炸。村子里的红白喜事姜娃都会准时准点把鲜鱼送上门,主人给足报酬还美美招待一顿,姜娃每次喝的烂醉如泥才回家。炸死的小鱼很多,对鱼资源损害大,沿岸村民怨声载道,姜娃的妻子老实善良,看到别人指着自己男人的脊梁骨,说着难听的话,她心里就不舒服,经常规劝男人金盆洗手,不要炸鱼,但姜娃炸鱼成瘾很有辉煌感,从来也没听进妻子的话。
这天,姜娃要给张家办喜事的送鱼,天麻麻亮就起床,竹篮子里放了三个炸药包,他在月河水域选择一处深滩,点响第一炮,捞了二三十斤鱼,但距席口的鱼还差一些,他又在月河边寻找鱼群,在下游深水中发现一个大礁石,礁石四周水流平缓,水面上不时冒起大鱼的气泡,下面一定有大鱼藏身,他点燃香烟猛吸几口,将导火索点燃,明明点燃了他却浑然不觉,等他反应过来时迟了,只见一声巨响过后,姜娃的右手被炸飞了,瘫痪在河岸上失去了知觉,早上放牛的看见了,飞也似的跑去告诉姜娃的妻子,妻子领着一帮人赶到出事地点,当看到姜娃的右手只剩下血肉模糊的小手臂时,妻子吓得瘫痪在地上哭不出声来,大伙儿背着姜娃送到医院抢救。
两个月过后,姜娃出院了,身体无大碍,只是右手落下残疾了,他逢人便说这是报应,从此再也不去月河摸鱼玩耍。 分享,谢谢大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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