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杯”首届全国文学原创大赛入围作品-散文《水井 》
多年前,很想有一口水井,那时,新房刚建好一层,就急于将生产塑料的设备搬来,开始做起塑料王的美梦。夫人曾多次建议打口水井,开初,屋未完工,院内被建筑材料占用,后因塑料原料急于用水清洗。那时,邻居日常用水不够,大伙正在改造水源,趁此良机,便加盟入股。
大伙装水时,各自的弱点渐渐显露出来,那时釆用镀锌管道,安装的师傅考虑水路长,年代久远,建议我釆用粗些的水管,大伙却各自考虑今后的用水不受影响,限定使用六分水管,否则,装水之事排斥其外。
当时,工厂急于用水,也就无须长远考虑,认为吃一节,剥一节,应先迎合解决当前的急需问题。
起初,水压很高,年代久远,情景渐渐不大乐观。水管因锈蚀堵塞,随着时间的推移,水渐渐懒得爬升,后来,竟然连一楼用水都很困难。如果重新更换水管,首先得破开水泥路面,费时费才费力,得不偿失。
根据当时的实际情形,夫人坚持水井团圆,她说井水冬暖夏凉,煮饭洗衣,非常方便。
确定打井后,我又遇到了很多难题,秋、冬时节,水气下降,这是打井的最佳时间。于是,我只得推迟时间,每天坚持提几桶水到三层食用。
苦撑到秋季,我便急着动工,夫人又说-“打井是一辈子的重要大事,不能马虎,它关联到今后家运的昌盛兴旺。”我说择日不如撞日,夫人就是不成,说中秋天是一年之中最理想的日子,百事皆成。她又说要请地仙,我说不必,水井择地大致相同,正屋门前,左青龙,右白虎,白虎方向不可犯冲,参考实地情形,打井师傅凭着经验选择了东南角的空地上。
紧靠水井有条下水道,夫人担心影响水的质量,师傅劝她别担心,说他自有妙计解决。
想起生活过的老家,全村合用一口水井,随意打在靠池塘边水田的一角,每逢大雨,水漫过水井,浑浊且肮脏,偶尔见死猫死鼠飘浮水面,大人便捞出死尸,毫不在意担着水,从不考虑井水是否有毒,卫生不卫生。
井水供养上千人,从未见枯竭。老井除非星星的抚摸,仅或只有太阳、月亮当顶之时,阳光与月光才难得片刻的时间与井底团圆、亲吻。一只青蛙悠闲地在井水里游来荡去,志得意满地鼓噪歌吟,并不时灵巧地避让开水桶。
旁边的池塘灌溉农田,滋养着世代的祖先父辈,村里人或生或死,都要经过池塘水的洗礼。水牛蹚着水,挨着塘岸,甩着尾巴啃吃青草,间时牛粪屙在水里,村人大多习以为常,毫不在意群群水鸭呱呱地划拨红掌。
女人们有的洗菜,有的搓洗衣裤,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村民从不计较。只有井水与池水相融贯通,知根究底,且生息相连。
时今,水井尘封了世代的村史,它被水泥路碾压底下,也许若干年后,后辈不晓得这里曾有一口古井,繁忙时节,人们排着队,三、四只水桶上上下下,搅醒满天的银星。
单位的前面有个花园,左角处曾也有口古老的水井。上班时,只因水压不高,常见居民断水,古井便成了最古老、原始的乐园,大伙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家长里短,其乐融融,由此,全县的花边新闻似井水的涟漪扩散到千家万户。
人们围着井口汲水洗菜洗衣,时常提及古井的陈年旧事,井里曾湮没了一对苦命鸳鸯,灵魂化作蝴蝶,双双绕着古井缠绕。那时,我经营管理单位食堂,常常肩担井水,滋养单位职工,常见各种彩蝶比翼双飞,思想真的见着那对苦命的情侣。
如今,花园扩建,古井被土埋没,常见蝴蝶釆花,也不见飞来古井上方,也许古井之水化成怨气袅袅升腾。
自家的水井已用了六年,电动泵一转,水便冲到顶层的水塔,家人只要一拧水龙头开关,水“哗”、“哗”流出,一切是那么自然。我时常怀念三年前的冬天,冰天雪地,滴水成冰,我提开水井盖,井底氤氲腾腾上升。那些时日,水管、水龙头被冰堵住,我重温少年与上班时的尘封情景,让我的思想神游故地,热闹的人,热闹的场景浮现眼前。此时,我多么希望邻居光顾,提着大桶小桶围着水井问候祝福。
阿牛、大麻、棒头、阿紫嚷着跨进院子,我倍感亲切,忙上前热情迎接,如今,我又能同大家同喝一口井水,水结情缘,成为人与人之间最为实在的纽带。
井的土质很是特别,起初,清一色的铁质黄土,越往下挖,土质越硬,打井师傅努力挖掘到一定深度,井壁喷出无数的泉丝,待继续挖掘下去,便是细青石,师傅又开釆下去时,见是黑的淤泥,且越来越稀。他忙停下活计,说水源充足,唯恐再挖下去出现井崩,师傅赶紧用石块垒实加固,再倒下活水炭用于水的提纯、净化。
打井师傅说这种现象很少见过,一般青石下面大都是岩石,但也曾遇到过几回。往往特定的地理环境,决定井的深度,水的质量,同时也决定水井的结构。
每当心静气和之时,我便用水泡上一杯清茶,慢慢欣赏茶叶舒展翻卷,看叶尖冲上沉下,看茶的颜色由浅入深。
我浅尝甘饴,清淡甘甜,心态渐觉淡泊、恬静,灵魂再度得以升华。
作者简介:
王一鹰实名王月山江西省都昌县人,早年酷爱读书耕作,曾在报刊发表过诗、散文,后因生活辍笔,近几年,重续旧梦,多次参与《神州行、中华情等全国征文大章,均获好的名次,诗歌、散文散见各地报刋与网络,现为中华散文学会会员、中华散文网学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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