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山的素颜韵脚诗
泼墨山水
篆刻的城 落款在 梅雨时节
青石城外 一路泥泞的山水 一笔凌空挥毫的泪
你是我泼墨画中 留白的离别
卷轴上 始终画不出的 那个 谁
青春如酒
彩虹尾端的香气 是一缕弯弯曲曲的潮汐
飘上岸的距离 有七种颜色可以横跨 缤纷的过去
白鹭鸶在远方山头姿态优雅的被人用水墨画上瓷器
这场易碎的雨季 用节奏轻快的鼓点 在敲打过去
屋内泛潮的湿气 在储存 日趋发酵的回忆
我整箱倾倒出 与你相关而颜色澄黄 的过去
那些 青春如酒的美丽 芬芳满地
我施放过飘流最远的船
我将潮来潮去的过往 用月光 逐一拧乾
回忆 像极其缓慢难以溶化 的糖
或许已经在退潮的浪 来不及风乾
也或许 我这一生根本就不该 上岸
经过岁月筛选后 还能完整的遗留在沙滩
一定是 具备了某种特别的形状
譬如 用报纸摺叠后准备 起航
我孩童期的 那一艘 日异膨胀的 想像
念一首诗给你听
下雨过后的屋檐 果然 是适合风铃
你从窗外看到 风刚刚冒出嫩芽的声音 很轻
而我决定了 在猫的眼睛上 旅行
於是乎 所有的神秘都向后退 退成风景
只有隐藏的够灵巧的事情 才能长成 蒲公英
然后毫无负担的跟著 前进 很小心
因为害怕 将只敢在梦中喜欢你的我的那部份 吵醒
於是乎 我默念了一首诗 给你听
打开诗集的动作 很小心 很轻
很轻 很小心 就像猫跟风铃 我念了一首诗 给你听
被嘲笑的风景
月光发出狼牙色的声音 我哀嚎着 脸色苍白的环境
画框里 被刺痛不只是那遍针叶林
还有我那高海拔 正在缺氧的 伤心
一只高傲的秃鹰 盘旋出 我那被你豢养的眼睛
我正努力的用画笔 仔细的描绘 被你喂食的这一件事情
秃鹰继续低空飞行 绕过鼻梁的丘陵 而我在嘴角的悔恨声中打听
当初我是如何完成 关于心甘情愿的 这件作品
我一路上保持安静 回到在这人潮拥挤的展览厅
没有人注意到 我在森林的边境 画面的右下方 用颜色说明
我那段声嘶力竭 被你钉在墙上的 爱情
是一幅 被人嘲笑的风景
无可救药的三十一个字
一抹 夜来香 在月光中形容你的模样
素净的脸上 就连生气都皎洁的 很好看
蝴蝶
在天空自由鸟瞰着土地 几个月来的辛苦 终于也收获了美丽
却开始不舍 幼虫的空气 蛹破的记忆 攀爬在树枝上的过去
以及 大雨过后 一口好吃的嫩绿
吊
残垣断璧的浪花 散落着 黏稠的尸血纠结的发
肿胀的身体 还在不停的长大 关掉卫星联机的南亚
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我 正在听 泥娃娃
宿命
烟味如铁线般死命的缠绕 黄昏
对你的熟悉被慢慢 慢慢磨成 一把锋利的刀刃
我用来剖开 横切面的青春 开始寻找与你相遇的年份
在最最最外圈的年轮 我却看到紧紧相依的 你们
原来 在这一生 我只能是你 其中一圈的认真
那些风花雪月
午后的风声 怎么能被形容成一轮皎洁
花的颜色 又怎么会带着 淡淡的离别
所谓 忧郁的空气 落笔后要怎么写
最后 一直到你的微笑 在我的面前 满山遍野
亲爱的 我这才开始对诗的语言 有些 了解
该死的闹钟
东京的乌鸦 一身里原宿的毛发
奈良美智的斜眼娃娃 开始穿上短裙 泡泡袜
梦 被利用为我的潜意识说话
我刚刚真的就差一点 亲到她 苹果光的脸颊
书生
千年前我用汉隶 写下唐诗 而今生 我又开始 为你填写歌词
那个前世 居住在长安的女子 是我轮回再轮回的 心事
老人什么话都没讲
易燃的旧事在柴房 结成 蜘蛛网
等待多年的嘘寒问暖 就这么一行
妥协
日渐衰老中的旷野 一再错过梅雨来临的季节
于是 我 放弃一尘不染的飞越
不再错过身边的落叶 眼前的凋谢 以及迎面而来的 风雪
在这个 红颜终究白发的世界
鹅黄色的初恋下午
功课整瓮的被腌渍酱菜纠结的在学我们女生绑辫子
一整个咸咸的下午 我在晒谷场曝晒 那些 歪歪斜斜的字
烫平了一张皱巴巴的 糖果纸 也秘密记住了某个人加了盐的样子
削铅笔机刨起的木屑香味在用空气的味道勾小指
仿佛口头约定了什麼长大的事 而时间一直努力的在 刷白牙齿
那些风乾的童稚幼小乾扁的身子怎麼也挤不胖我的心事
回忆在迥然不同的地址 惦记著 下一页的国语考试
再下一页 轻易就能翻到的 那些 往事
诗的语言
方文山
午后的风声 怎么能被形容成一轮皎洁
花的颜色 又怎么会带着 淡淡的离别
所谓 忧郁的空气 落笔后要怎么写
最后 一直到你的微笑 在我的面前 满山遍野
亲爱的 我这才开始对诗的语言 有些 了解
殓诗房
我在殓诗房里的断句 跟分行
是一种极其媚俗的 悲伤
持续沉溺意淫的 桂冠
也就不得不持续重复 那些讨喜的妆
当捡骨的拼图仪式 被口耳相传成信仰
也就不必太讶异 那些膜拜的香
唯有焚烧整座庙后的灰烬 看不出风格的形状
必须亲自分析检验 那些细如尘埃般的 意象
如此 诗 才开始具备实际的 重量
爱过你
芦苇 也只能在冬季 白茫茫的美丽
春天 从来就是一块不属于它的土地
有些美好只能属于 过去
在翠绿葱郁 如森林般的回忆里
擅于隐藏 伪装的鸟巢 一如不可告人的秘密
有些美好只能属于 过去
盛夏的雨 有痛快着 饱满熟透的别离
让落叶在腐败分解中死去 竟还带着笑意
有些美好只能属于 过去
道歉的姿态
冉冉上升的天灯 目睹一波波的丘陵 在放肆的涨潮
灯蕊极其满意其水位的高度 翠绿色的很讨好
天空 至此才决定 将高高在上的蓝 换掉
已经九十度角的半山腰 还在刻意升降海拔的高度
迎合芒草
在海平面上 白茫茫的仰角 已然是最尊贵 的颜料
身段已经够柔软的水鸟 在漆黑的岩层中 低空渗透过坚硬
的嘴角
被过滤掉 最后仅存的 那轻如羽毛的 骄傲
苹果牛奶
打开 冰箱里储存的 南太平洋珊瑚礁上方的海
懒洋洋适合午睡的热带 我那正新鲜的梦 正迎面袭来
猫还是偏爱 苹果牛奶 偏爱 近似某种口味的爱
你的触须 柔软的 令人爱不释手的存在
习惯性的幸福是 角度侧弯的刚刚好的 心理状态
沉睡中的左边人 被体温眷恋般不舍的依赖
我从床的右边醒来 带着新长出的尾巴离开
然后开始像猫一样 的偏爱 苹果牛奶
偏爱 你也偏爱的那杯 浓郁香醇的 未来
青梅竹马
一尾 随时保持警戒的蜥蜴 用伪装的肤色出入蛇的市集
却用磅秤购买论斤的蚂蚁 被人一眼识破 它的中下阶级
阳光如此大剌剌的炒热空气 妨碍它静默的仿爬虫类 优雅
的蜕皮
随手戴起遮荫的斗笠 我竟不自觉的 多了些乡音的语气
终究蜕不去一身家乡的皮 谁说隐身于蛇窝 四只脚就多余
探头被我误以为蛇的蜥蜴 一如 我误以为的 那个自己
我小心翼翼的翻开瓦砾 蜥蜴一溜烟不见的当下 那个情绪
竟恍如 多年前 他那句 稚嫩的 哇 好可惜
我终究必须再穿上 蛇的外衣 回到爬虫类的市集
而他那句 稚嫩的 哇 好可惜 是我 曾经能够用脚行走
的证据
单纯
你的 单纯 自成一个世界
那里的云 像暖烘烘的棉被
空气里 流动着纯度很高的无邪
亲密纷飞 午后的风像抱枕般容易 入睡
你的 单纯 自成一个世界
爱情羽化成蝶 恋人们觅食 取之不尽的体贴
温柔长满了旷野 思念像森林般紧紧包围
在誓言播种的季节 转眼间 厮守终生结实累累
你的 单纯 自成一个世界
人潮中 爱透明的 可以连续看穿 好几个谁
适度卷曲的悲伤
圣诗班 看似鱼贯的穿越 但其实不然
或者福音本身也应该 稍稍微的转变
以避免遗落任何一截 意识不坚 的墙
固定无法移动的梦想 以收敛中的告解收场
在毫无遮蔽的广场 任谁都不得不适度 的说谎
他们继续在拆除回廊 避免扭曲形式上的浪漫
接近零下的钟声 具体的 直线的 很好看
歌德式被迫等于教堂 这当然还包括那些彩绘的玻璃窗
还有什么 只是长成名称上的模样
有些字眼 就是赤裸裸的 令人厌恶跟沮丧
在应许之地 最最接近上帝的喷泉旁
需投掷适度卷曲的悲伤 才能许下 愿望
诗 于是被唾弃
到底要怎么邮寄 一枚灵巧的歉意
被反复斟酌 细心折叠过的 语气
在拆封前 就已经回避掉了 大部分的杀伤力
在典雅素面的信柬上 俊逸帅气 的字迹
在收信人与寄件者间 维持着一种完美的比例
分手竟然可以 竟然可以 如此过分的美丽
伤害 盘根在风雨飘摇的 岩壁
一次次被削薄 那些狼狈不堪的过去
直到 露出那血淋淋见骨的 我已经 不爱你
原来 在诗人的手里 锥心泣血的别离
可以是 居然可以是 极浅极浅的 淡淡一笔
变心
在确定你离开的 那一天
我打字字典 开始查什么是 厌倦
在第两百三十七页 斤字部 九画的那一面
我只查到两个字 新鲜
韵脚游戏
了解我的人都知道一个 秘密
故事一开始都预先埋设 一个伏笔
通常是先整理自行假设酝酿 的情绪
再用矫情的文笔 写下两个汉字
泪滴 或是 花季
接下来每个段落 片语 字距
他们之间的留白 其实都很刻意
刻意要讨好眼睛阅读的 顺序
尽是让结尾看起来 铿锵有力
当然 故事的中间尚须营造润饰
角度凄美 滥情的几句
叹息 或是 别离
如此 大费周章的铺陈设计
难道 只是为了让故事看卢来
自以为是的 美丽
不 其实我所有的努力 堆砌
堆砌 这些 有韵脚的字句
都只是为了让最后一句 最后一句
最后一句 无懈可击的 爱你
所谓的抽象
你将一首 冰过的情诗 拿去喂食门外陌生的风
从哑口传来的消息 熟悉的年份 却一直都还在归途中
不被信赖的温度 终究还是无法消化 它没看过的繁荣
卡片上的字迹 开始被严刑逼供
关于他那年圣诞节的祝福 实在也太过笼统
承诺 应该指的是一种 抽象的时空
时间 不该被如此具体的 形容
那年圣诞凛冽的寒冬 还一直隐藏在人群中
多年来已堆积成 不易溶解 的痛
再怎么解冻 也很难还原为 当初纯水 的内容
而你的伤 是如此 浅显易懂
在火树银花的城市上空 你试图拨慢 平安夜的钟
试衅 让所有收到圣诞卡片的人 都停止 拆封
因为 永远爱你 是一行 雨一停就会消失 的彩虹
兑现的礼物
瓶身 是老式圆驼状的怀旧风 在玻璃表面物的残留中
隐约还有午后的操场 六年甲班对课文的 琅琅背诵
杂货店 是早已在多年前 就朝着黑白照片在移动
这糖果罐的厚度 让外面那些买不起我们回忆的人 只能当 观众
在大量涌出的彩色包装纸中 我只尝得出有你甜味的 笑容
只因当初谁喜欢谁的笔迹 也只适合用铅笔 感动
这城市里的光合作用 正在模糊任何一张想拥有回忆的脸孔
于是 我用思念的时间 养了一池的芙蓉
无非 只是想让暗恋 有比较好的形容
我同时将你嘴角的微笑 搅拌的很浓 很浓
开始用黏稠的方式 想你的种种 种种
秘密被小心翼翼的跟踪 我刻意露出破绽 让你的矜持放松
你伸出手 自玻璃瓶中 攫取满手满手的受宠
一切原本在多年前就该属于你 比例精准 的梦
皱纹
我用第一人称 将过往的爱与恨
抄写在我们 的剧本
我用第二人称 在剧中痛哭失声
与最爱的人 道离分
我用第三人称 描述来不及温存
就已经转身 的青春
初吻前的距离
被调匀成小麦色的 呼吸
脱离了 它跟雪白的最终关系
正逐步在适应这温暖微酸 的天气
而那株 还没有完全成熟的情绪
也还没有 多余老化的经验 可以落地
种植在草原上 颜色 青涩的日记
表皮 正努力的在形成一遍 油绿
而这植被 最终还是被翻阅到了 夏季
属于 开花细节的基因传递
则正紧张兮兮的在 发育
被溺爱者
一只幼兽 在软绵绵的乳房上 恣意的出没
已经断奶的北国 故事才刚刚要抽芽 冒出头
肯定雪白的 都已从山顶抖落
那么 溺爱的范围 开始大面积的汇流
是的 雏菊 光听名字就很脆弱
桦树林拥抱过 整座春天任性 的饥饿
幼兽继续行走 那一直不断在扩大中的地盘轮廓
而我立足的角落 岌岌可危的 很快乐
极其细腻的喜欢
太高纬度的窥探 有时候会缺氧 鼓动不了翅膀
纯粹远距离的鸟瞰 那整片 植被覆盖下的月光 又只能用
想像
因此 姿态是应该再往下降 据说最底层的腐质土 对恋爱
很营养
爬满苔藓的朽木 横跨在布满浮萍的池塘 被当做桥梁
蚂蚊走过羊齿蕨的大树旁 小心翼翼的叼着 一片晚餐
浓密的树荫下 暗恋适合背着光 温柔正恰如其分的在潮湿
阴凉
在朽木的桥梁上 我用放大镜检视 蚂蚁刚刚经过的地方
以及 细致如触角般 对你极其细腻的 喜欢
风的风格
那一些 连速度都跟不上的颜色
居然在地面辩论 北极光 太类似银河
拾荒者 急着 定义他们定义中的垃圾
以便巩固与强化 他们仅能扮演 的角色
因为无法丈量 灵魂的景深 与创作的饥渴
于是 对它们是否有重量 拒绝审核
快乐 没有任何形状的 自顾自的唱歌
至今 唯一无从被切割的 还是 风的风格
形状最好的透明
或者说 由着风去决定 筛选山谷里那些 方向正确的跫音
终究还是依赖风在旅行 大部分的关心 都如愿的到达了
边境
毫无遮蔽物待在树梢上 稍事停留的爱情 已经是形状最好
的透明
正用炉火淬炼的年轻 被日夜的浇灌成 固定容器的器皿
然后在森林 在种子落地萌芽的过程 被要求坚硬
如今 也仅仅剩下你在关心 那砂砾是历经多少世纪 才能
结晶
钻石是一件挤压再挤压后 才能在出土时炫耀发表 的作品
终于 我走出了森林 从你手中收下 如何制造玻璃的 那
封信
开始加温 提炼 萃取 并且透明到不自觉的正在穿越爱情
一直有误会在进行
讨厌自己 随便一下笔 就是勾人魂魄的伤心
轻松叹气 就是一篇锥心泣血的 悲剧
只为了听 从他口中说出 我是真的爱过你
并且 不后悔 我们那段记忆
我可以 毫不犹豫 瞬间 就老去
如此这些 肤浅的字句 押了些韵脚的东西
居然 有一个美丽的名字 叫爱情
• 【肤浅的夏天】
• 木槿和艾草间杂的夏天/
• 不经意就塞满了庭院
• / 池塘中锦鲤活跃/
• 吐露思想的泡沫 /
• 常有荇多池浅的抱怨 /
• 我凭空眺望 / 无需栏杆
• / 荷锄捻髯/
• 并沉醉于自己的 /
• 惬意与肤浅。。。。。
• 文山:
[恋爱底牌]
谁有胆量翻这手底牌?
谁有勇气继续这场旷远的恋爱?
谁还把信誓细细摸索,谁害怕明天的挫败?
谁令絮叨的温情忱于无奈,谁又绽开见异思迁的情怀?
谁把风花雪月撕碎,谁又在谁的背影里徘徊?谁饮下红酒入梦,谁对着一弦孤月发呆?
谁在k歌时吼破嗓子,谁又在破晓时分从喑哑的旧梦中醒来?!
【谁的灵魂就那么轻易地出了窍】
那曼妙的少女/一笔小楷写出清雅的美貌/迎面是她的一幅白描/断尾猫在掸瓶下/慵懒地招摇/窗外,柔软的雨/有四月的味道/帘外的眼神多少有些轻佻/妙龄的心思/被长春藤缠绕/谁的泪挹透鲛绡/谁的暗香惊醒了残觉/谁的灵魂在蛰伏了十八个春天后/轻易地出了窍!
• 挥霍】
• 飘渺,最易勾引人去捕捉 /捕捉,最难于放弃与割舍 /割舍,最受伤害的抉择 /萎靡,如一枚亮丽的火柴 /被一只清癯的手划过 /在漆黑的酒吧里优美地——挥霍
【 无题 】
至今/ 仍没背熟那篇你为我写的诗文/ 芭蕉浸在雨里/ 莲花正开得红润/ 思念泛着春困/ 檐下衔着一串串起泡的怨恨/ 那个蓦然转身的人 /试问:门前的一江春水 / 被新雨搅得恁浑
文山:【如瓠那般弧度的进深】
青白的月亮门,就如一柄圆润的调羹,送到唇边的是一匙对苍桑的恬淡与温存。主人的鼾声并不匀称,令游人至此屏息,不敢掉以轻心!
文山:
在深沉的G弦上游弋/
不给时间和思念以任何喘息
/情节早已设计/
结局似乎也很圆满
/只有苍白的爱情还没有着落
/像身着那一袭洁白的纱
/被晨曦晕开/似乎
/生命所有的意义都凝于
/这青春的一袭激昂里
/悔恨,定是那最初、最深的伏笔
/辜负定是那最伤、最深、最无奈的结局蔡茗蕙 水一方
【鬼臉兒儿】
看陽光飄移跌落/ 在古老的家俱上砸出酒窩/ 黃花梨的鬼臉兒正開著詭譎的笑/ 嗤嗤地細數我青春的過錯//我擎著黃酒倚坐過去/ 感受它癢癢的如蟻行脖梗的撫摩/ 醉意深沉彈鋏狂歌/ 醒來才見,卻原來/ 擊節的樂器居然是一口結滿歲月油膩的炒鍋。
文山:【象牙塔】
晚云日暮/残红稀薄/斜街旧里/见有倩影绰绰/引人想象/春草夹带枯苇/黄绿相杂/別是一番淸朙㬌象/牙塔上下/有人出入/稗草爱情/一仼風長/执手唯求/上得厅堂/下淂㕑房。
【往事如烟】
【1】 那美丽的烟雾/ 在空寂中卷曲 / 如情证今生——/ 那样的缠绵 和 /优—柔 -寡 --断;【2】你在为谁起舞?/ 在黑色的舞台上 /无人喝彩,甚至无人驻足/ 但你仍翩然跳跃 /弥留的冲动 /如散漫的瞳孔。
【2】 【我无意在戏文中 勾留】
【3】 我在戏文中并未刻意逗留/ 窃窃笑这台词何其荒谬 / 对镜娥眉尚未勾完 / 鼓点声急催我飘舞水袖 / 明知会被看台下你眼神灼伤 / 忙不迭紧翻一路云手 / 最害怕跌坐台上 / 只恨那勾心斗角的戏楼 /早年久失修!@
【4】 【 无题 】
【5】 至今/ 仍没背熟那篇你为我写的诗文/ 芭蕉浸在雨里/ 莲花正开得红润/ 思念泛着春困/ 檐下衔着一串串起泡的怨恨/ 那个蓦然转身的人 /试问:门前的一江春水 / 被新雨搅得恁浑?
• 【對 望】古樟叶的暗香/早绿了荷塘/水榭曲桥/有郎張望/綄紗的少婦/低头敛目/趕紧收拾起衣裳/情郎飼魚的手/停頓于/瞠目结舌的嘆息/此刻/心熱手涼/唯愿盼到/哪怕是一次浅浅的/睂目傳情的/对朢
文山:【却原来美丽如此叛逆】
美丽是那么从容谦卑/如汪村宗祠里一柱檀香/寸寸清芬燃烧/满庭充盈着一脉相承的馥郁/却原来/美丽是那样的迟疑/是晓起老街女郎写生本里的一枚香樟叶/零落而迷离/却原来/美丽是如此叛逆/它会在冬至之前 隐匿/并且收拾起/在蜿蜒老街上的所有顾盼和忸怩。。@
【春困里衔着一枚浅恨】
至今/仍没背熟那篇/你为我写的诗文/芭蕉鲜艳在雨里/莲花正开得红润/思念泛着春困/檐下,接雨声的陶盆/正衔恨/那个蓦然转身的人/试问/门前的一池春水/为何被新雨搅得恁浑?!
昨日 】
昨是一盏桂花酒,今非一席月在床,春光最易招人疼,傷情最怕靠冷窗
文山:【船】
即或不再穿梭/ 因为无法给予一个坚定的承诺/ 所以彼此永远在纠结中忍受折磨/ 交错而过, 也许是/ 迫不得已中唯一善良的选择
【渴望在蔚蓝眼神里活泼】把指甲细细涂红/ 眼神涂成蔚蓝色/ 心在蔚蓝的忧悒里波折 /满船星辉逐一 /被思念轻轻擦拭过 / 明亮,但却并不活泼 / 你沉默于你的抱怨里 /想法独特 / 我依旧沉迷于填词 / 比以往更执着 /或许,希冀你听懂我为你谱的曲 /是种永无指望的豪奢
• 文山:
【欲望天堂¬】【1】
¬那是夏花吗 / 缤纷的落英在 / 飘渺中哭泣 / 这忘恩负义的一个夏季啊 / 还有什么可值得检点?/ 值得提及? / 只有怨悔 / 还 蹲守在琥珀般的泪滴里/ 仍无去意
欲望天堂】
落满秋叶 / 金黄遍地 / 每一朵蝴蝶般枯叶下面 / 都珍藏着一个 /不为人知的秘密。
• 【欲望天堂之三】
• ¬美丽多少有些做作 拼图的爱情 是豆蔻花开的游戏 真正的恋爱 在不知不觉中 指甲已嵌进肉里
【欲望天堂之四】
那拖拽的心呢 / 早已被岁月磨得铿锵 / 那因循的轨迹啊 /却始终不能脱离 / 等待跟预想命运的 / 不期而遇。。。。
【欲望天堂之五】 踮起脚尖 ¬/ 裸裎的足 / 是对宁静的张望
• 【夜的外衣】烤紫菜的咀嚼/逐漸清晰/我趴在桌上/貪婪吸食最後一點秘密/茶涼,月淡,人稀/我如何將這個鑲滿疏離和抱怨的夜/穿戴整齊?
文山:【忆王朝云苏轼于惠州西湖】
斜阳余晖/脚步渐憔悴/西湖岸畔/有人迎风流泪/记忆中流落两片白玉兰/那曾为爱情而翻飞/空灵寂寞有谁能安慰?/钱塘月色钩不住一片夕晖/宣纸铺陈写不成一笔/落花红烛只有空垂泪/低语信眉,委婉箫歌令人醉
• 【一树海棠的缠绵】一树海棠花的舞蹈/ 难应对你翩然的微笑 / 零落于池畔的时间 / 红泥一般 / 融水为禅 / 被锦鲤衔去 / 悠游成清风一卷/ 在花荫下 渐次黯然
【一枝独秀的清愁】
一枝独秀的清愁/被蓝天氲开/庭院深处却再找不到那只/玲珑剔透的斑鸠/早春,被晨阳打磨去红锈/誓言飘零,落満中庭/香汤嫋嫋/冷落了的温度却万难补救文山:【沈园惊鸿】那游廊下的几番荷叶/是被烘焙的残卷/被翻转的涟漪/是旧册的折痕/上边染满了躊躇的指紋/悠游的锦鯉/想念着千年⋯⋯
【香汤饱含少女的体温】
这池薄荷香汤,刚刚有两个妙龄少女泡过,嫋嫋清烟似女孩娓娓的妙音,光影流荡,令我等重又找回渐渐消逝的韶华青春、想起腼腆的追逐和遗落的温存
:【个园瘦雨】
窥视一种美丽,压抑一种欣喜,孤绝清癯的太湖石,瘦得经不起一席春雨
【春困里衔着一枚浅恨】
至今/仍没背熟那篇/你为我写的诗文/芭蕉鲜艳在雨里/莲花正开得红润/思念泛着春困/檐下,接雨声的陶盆/正衔恨/那个蓦然转身的人/试问/门前的一池春水/为何被新雨搅得恁浑?
文山:【唐碑里的舞鞋】
那唐碑上的字,早模糊了前朝,拓片妩媚,却展不开历史的凸凹,胡马飞渡,让一卷山湖泛黄于那时妖绕
• 【桥畔的那一首春愁】
• 一潭春水是裁不开的春愁/拱桥下/流过多少春秋/清风悠然一过/就吹软了垂柳/鹅黃的容颜/总教痴心的人/欲说还休/欲笑还愁
•
[]谁是谁非[]谁推开了门扉/清响过后/一个陌生的身影如此欣长/谁推开了心扉/一句温暖的问候/如一阵清风拂过窗纱/窸窣的思念像/谁让这醉意的季节充满暧昧/情窦初开的光阴像一杯红酒/有一点点沉醉/谁令栀子花开/谁令艾草妩媚/谁叫着芬芳的名字/谁在梦里念着那个谁/这个容易啼哭的季节/有谁在暗自垂泪?
• 姿意】
• 美丽的点滴/富于诗意/时光/既然不重要/也就/不那么细腻/倒影在街衢的积水里/软软的喘息/细枊如烟牵动那点柔弱的愁绪/西湖忽因一句戏言/就恣意涨满了苏堤
【生如夏花】
谛听钟摆 / 如流沙细响 /亦如针脚 /絎于心房 /晨阳初醒 /眷顾斗室 /浮尘喧嚣 /春晖流荡 /窗外狂化乱舞 /葱茏摇曳 /自然顺序 /天人融通 /心神飞扬 /或有远虑 /或有近忧 /心至神驰 /不忧不惧 /或伏案牍 /奋笔疾书 /或耽于方寸 /雕虫磨石 /或凝神于窗 /时有怀想 /时光如流 /刹那永恒
【那如禅斑驳的莲想】
此情难诉/一如直白的墙壁/春雨浸透的砖路/滋润了距离/脚门外徘徊着一颗恻隐之心/苦等一次邂逅的欣喜
惊艳于一次纯粹的偶然[] 午后三点的绚烂/易燃/火烧云被撕碎/塞满春天/狭长的楼巷被风灌满/浦江喧哗着寂寞/伤情于巨轮略带弧度/优雅的贯穿/思绪射中一只海燕/它的影子却仍在盘旋/东方之珠落滿鳥粪/如一根落滿苍凉的桅杆
• 【初妆的睌娘】
• 龧光刚一投射入窗/古拙的神情便获几分安祥/我细细为愛情打好底色/并对铜盆里那层脂水好奇/回味着她刚刚卸下的睌妆
文山:[]一个情字怎能分心[]
滴血的冰心,研着梅花的冷艳,初霁小雪将松墨晕开,在温润的端砚中浅笑,谁愿听我宣纸上含泪的低吟… 一个情字拆开,怎能分心?
• 文山:
【井然•有序】
经历无数次的汲取/终于干涸于某一日的淸晨/而你正行走于汲水的路上/我却祈望在日出蒸发之前/用最后一滴水/照见你淸新渇望的眼神
• :
[]情是种变形的折磨[]纠结于心底的那些段落/本没有对错/只是不恰当时机里表达/令情人嫌恶/敷衍从习惯沦为/一种折磨/对视/被古铜桌面折射/犹疑难決/预伏了隐隐的落没
【冰冷烫心的秘密】
还有必要留言吗/号码不是已经删除/谛听却还在楼梯盘旋缜密/镶满唇痕的楼道再无/她踟蹰清癯的委屈/最后一张日历已被黯然撕下/成这冬日里最后一道咒语/窗外却还没酝酿成一个冬雷/思念虽不保暖/却是这冰河季里/惟一一件外衣/雪,终于扑朔而下/细瞧,都是冰冷烫心的秘密。
【扬州慢】
衰草在空中停留的时间/可以秒计算/飞舞成一个不切实际的期盼/醉在唐朝里的扬州/把三月啜吸得缓慢/广陵王眼神最后抚摩了爱女的脸/便酣然睡于黄肠题凑的墓园/一觉千年/想念爬满墓碑/追悔浸透了积水/在盖棺定论的今生今世/还有某些牵挂/在勾心斗角的缝隙中蔓延/惊骇残留于一只打破了的大红漆盘
• 【女生宿舍】
• 心事总被影射/表达渐次晦涩/斜阳退守成一个传说/女孩开始/悉心把誓言装订成册/蝉的呻吟忘了平仄/薄的蝉翼仍嵌満/夏季 纹络/雨水在南墙流落/比窗前的泪水还要湿热/窗台开着一朵金盞花/收敛了所有心事/所有颜色/于是寂寞绽放/并退守于/这静极的女生宿舍
• 【如瓠那般弧度的进深】
• 青白的月亮门,就如一柄圆润的调羹,送到唇边的是一匙对苍桑的恬淡与温存。主人的鼾声并不匀称,令游人至此屏息,不敢掉以轻心
【春衫】
余晖收敛于一把轻盈的罗扇/寒潭深处堆绣/凝脂般的远山/星辉满船的傍晚/彼此竟无一言/你的眼神凌乱/笑却刁钻/渴望,冷漠能融于春暄/无解,心沉如铅/挥桨,难驱这载不动春愁的孤单/心事不应、问话不答/你只顾紧盯朦胧里的那只脚尖/我愧悔的泪/瞬间就在暗影里/湿了菲薄的春衫!
【个园瘦雨】
窥视一种美丽,压抑一种欣喜,孤绝清癯的太湖石,瘦得经不起一席春雨
• 冰河纪的传说】
• 冰河纪的冷常被传说/ 思恋被冻僵却推托成风的过错 / 也许 时间只是一具玩偶 /饱受情侣抛向空中的颠簸 /火树银花的高楼在冬日里瘦的婆娑 /那扇窗被特意打开 /在严寒里尤显做作 /心事探出窗外 /想象跟着哈气/ 迷失彩虹的空旷里 /天性浪漫的男女 /堆着白皑皑的寂寞。
• 文山:
【执着】
是谁令我今生痴迷,是谁又令我将笃信镶嵌于墙上?虔诚的信仰已不再供奉,壁龛里却隐隐还能渗出袅袅的暗香
[]也罢[]
也罢/就算你不做回答/就算你不再记得/两小无猜留连过的水洼/我却仍手捻一枝憔悴于那时的蒹葭…
【纵 容】
曾经含苞待放的梦/ 今夜无法纵容 / 却原来 / 深情对望的每一弯浅笑 /都是一场被----动 / 恬淡的眼泪逐一被烤干 / 泪渍里憔悴着咸咸的风景
【智齿】
浮躁的年华/到处都酝酿着苔藓/ 招惹着潮湿 /迷惑的红唇/ 总令小生胸无大志 /温婉的金色汤匙舔舐着鱼翅 /恋人的餐台前 /请免谈情史 /床第间亦无须多余的解释 /豪华的套房内 /最不缺的就是卿卿我我 /和旦旦信誓/脍炙人口的享受/难免有残羹塞于牙缝/粉嫩的牙床上/忽然几月前生出一颗/多余的智齿
【宋词里绵软】
秋月如镰/割一把蒲苇/渐次崭露了青峦/画舫在唯美的湖心静卧/除了嘈切的琶音/还在船尾勾勒一点点炊烟/那盏桔灯下斜倚着素颜的丫鬟/装满两袖心事/眼神却比琥珀更安娴/蝉翼般的清歌晕开湖岸/像涟漪中轻撒一把盐/谁的笔不慎于诗行间痉挛/而我的诵读随之在宋词里绵软
【情丝发韧的真相】
雨脚把这个春天/浸湿成薄薄的青苔/心思把小路勾画得泥泞崎岖/含蓄把脚步晕染得迟疑/疯长于夏草里的热吻还没有到来/仲春因此在碧野中自鸣得意。
【老虎窗】
午后颓唐的老虎窗,分配给我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阳光,我替她涂上甲油,修剪毛刺,并轻吻她的手指,感到纤细而温凉,她轻抚我的乱发,替我把窗前干涸的矢车菊浇灌一点阳光。我背靠冰凉粗粝的砖墙,目送她温柔远去,并渴望明天没有阴霾,再赏赐我一刻钟的探望,照料我喷薄的心绪,续写我的诗行。
【左岸印象】
左岸,不知是否还有船过往?船上,是否还斜倚着位撑伞的姑娘?那油伞是否还映着鸵宏的面庞?那碧波,是否还拂动着船桨?那场恋爱是否还藏着暗伤?那方作别的手帕是否还留有余香?那张旧照里的合影,是否已经暗淡了后窗?以及后窗散发的那道燠热的逆光?那弯月下,是否有人替你卸了淡妆?
【追忆,如暗香】
那些发旧的时光,总被岁月收藏,那些散碎的回忆,镶嵌在波折里,钻石一般坚硬而明亮。不要试图抛弃它,也不要试图遗忘,一如憔悴在书页里的玫瑰,即使深锁于抽屉,也会散发出沁心的暗香。
水一方:<天问>
雨来的时候/伞是伞么//浪起的时候/港湾是港湾么//远足的日子里/风还是帆么//在满溢着水的世界里/回头/岸呢
文山:【生即如茶】
人生本该 /孤高如茶 /冥想如茶 /清癯如茶 /香逸如茶 /透润如茶 / 灿烂如茶/蜷缩如茶 / 难求如茶 / 但也要好水以相濡 / 佳具以相配 / 深谙茶道的名士细斟浅酌 / 回味也还要 / 他的内心仔细咂摸 / 细细说道。
【灯光温暖,耻骨芬芳】
踮起脚尖/在灯光里停歇/优雅的腓骨被凝脂包裹/于夜色里划出欲望的弧度。。/砖墙冰冷/耻骨芬芳
文山:[]你曾来过[]很惊讶和痴迷马勒豪园里悬挂的这帧旧照,因为它真实。摄于1947年,中间端座的就是迟暮垂垂、曾叱咤上海滩的大班马勒,11年前用黄金堆砌的豪宅永远留在了中国,还能带走什么?梦己冰冷,折叠放进皮箱的某一角落,如今只有一帧铭牌孤悬那里,证明你的欲望、你的梦、你的豪侈的父爱曾经来过…
文山:[]檀香初绽的时光[] 檀香初绽/念珠清凉/我把熟宣在毛毯上展了又展/将一寸阳光晾了又晾/湖笔辗转于端砚/却写不出一行//索性/一任墨汁风干于/略带幻想的晚上/独守一床空旷/半窗星光。
• 【别怪我弹泪】
• 别怪我轻易落泪/并非因你我相遇太迟/而因你在婉约里太过优美
【谁怨】
谁的手一挥/雨就飘得散乱/谁的喉头哽咽/把颈子扭转/谁的心思狂喜/谁的目光散乱/谁握了谁的手/谁别了谁的船/谁的眼神那么深邃/谁的思念那样肤浅/谁登上谁的彼岸/谁又卷起谁的窗帘?/谁揭开谁的盖头/谁又把谁个烛花修剪/谁家窗前竹喧羞怯/谁家门牘夜色腼腆/谁成全了谁的爱意/谁成就了谁的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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