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口 发表于 2015-8-8 18:27:01

打出个女博士

她是中国第一位打击乐博士,她曾荣获德国柏林国家文化基金会颁发的“国际艺术家继承人”特殊奖项,她是现今为止我国第一位也是惟一一位国际打击乐比赛金奖得主。11月2日,打击乐演奏家胡胜男受邀来京举办大师班,教学间隙,胡胜男向记者讲述了她和打击乐的故事,嬉笑怒骂间,胡胜男说:“我学打击乐,好像没有什么心酸故事吧。我记不住那些不好的事情,留下的,都是好的。”

    初识音乐:音像店前不肯离开的孩子

    胡胜男和打击乐的故事是从娘胎里开始的。上世纪80年代初,胡胜男的母亲是徐州市歌舞团的木琴国家二级演奏员,也是流行乐团中的架子鼓手。“那个年代,很少有女性敲架子鼓的,我妈妈应该算非常时髦的人,拥有很多粉丝。”胡胜男说,“怀我5个月的时候,我妈妈照样排练、登台,我应该是受到了很好的胎教吧。”

  1984年,胡胜男出生,从有记忆起,她的耳边总有音乐相伴。“妈妈是搞音乐的,爸爸又是音乐爱好者,从小家里就会放一些交响乐的曲子。”不在家的时候,胡胜男会经常跟妈妈去排练,妈妈排练时,她就坐在排练厅边玩边听。大人们休息的间隙,胡胜男会跑去架子鼓前,经常能把大人们排练的鼓点敲得一模一样。

  听得多了,胡胜男对音乐越来越有兴趣。有一次,妈妈送她去幼儿园,骑车路过一家音像店,胡胜男拼命叫妈妈停车,原来她是被是音像店里放的《白毛女》歌剧吸引了,非要听完才肯走,妈妈没办法,只好推着自行车在大街上等她,直到胡胜男把歌听完。

    胡胜男三岁开始学习钢琴,十岁转学木琴。谈及其中缘由,胡胜男认为是师爷金纪广的一句话让她彻底踏上了学习打击乐的道路。“我10岁的时候,妈妈带我去北京拜见她的老师、中国打击乐协会会长金纪广。”据胡胜男回忆,当时她敲了个曲子,都开始演奏了,金纪广还不屑一顾地忙活着手里的事情,“不过过了一会儿,金老师突然认真地听了起来,之后,他激动地对我妈说:‘说吧,以后想要这孩子干什么!她可是难得的好苗子,来北京吧,我马上联系音乐学院的老师。’”好马需伯乐,就这样,胡胜男毅然决定走上专业这条道路。

    留学奥地利:孤军奋战的留学生

    如果说伊芙琳-格莱尼的演出让胡胜男明白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那么李飚的出现则坚定了她想要出国深造的决心。

  在格莱尼之后,我国旅德打击乐演奏家李飚回国演出,胡胜男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中山公园音乐堂,整场演出结束后,她起身鼓掌,“激动得要哭了”!那时,即将附中毕业的胡胜男毅然选择出国。

  2002年,18岁的胡胜男只身前往奥地利格拉茨国立音乐艺术表演大学学习。刚到奥地利的日子是美好而痛苦的。“当时我一句德语不会,英语也不好,身边没有一个中国人。我住在一个叫雷欧本的小镇上,一个奥地利人把我安排在一个单身公寓住,我每天要坐45分钟的火车到格拉次去练琴,晚上再坐火车回来。”

  从未做过饭的胡胜男开始尝试自己买菜做饭,经常做完饭实在没法吃,啃个面包就算吃了。“当时的心情是紧张的,在一个陌生的国度,语言不通,孤身一人,不知道未来将要发生什么,我将要去哪。经常在陌生的车站等车,不确定什么时候来车,不确定是不是坐对车了,那种无助和孤独,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理解。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一段有意思的经历。”

  2007年,已经本科毕业、正在攻读硕士学位的胡胜男决定去保加利亚参加国际打击乐大赛,她第一次参加国际赛事,便取得了第二名,且第一名空缺。这次获奖的经历不仅让胡胜男对自己多了几分自信,也改变了她的留学足迹。

    “当时评委里有几个特别好的老师,都是打击乐的鼻祖级别。其中一位是慕尼黑音乐大学的打击乐教授彼得-萨德罗,还有一位是我的偶像、中央音乐学院和柏林汉斯-艾斯勒音乐学院的教授李飚。他们俩都问我有没有兴趣转到他们的班上来读。”这一突如其来的邀约令胡胜男有了离开奥地利的念头。

    学习打击乐:不做“井底之蛙”

    1996年,胡胜男考取了中央音乐学院附中,学习西洋打击乐专业。年仅12岁的她只身前往北京求学,回忆起那段时间的求学经历,胡胜男的记忆里似乎只有三件事,“练琴、吃饭、上课,之后再练琴,再吃饭,再上课……”

    附中的日子,胡胜男虽然刻苦学习,但由于当时国内打击乐水平不高,她形容那时的自己就像一只井底之蛙,再怎么努力也看不见打击乐的整片天空,直到1997年英国著名打击乐独奏家伊芙琳-格莱尼到京演出。伊芙琳-格莱尼是20世纪首位在西方世界进行打击乐独奏演出的乐手,代表当时世界打击乐最顶尖的水平。在其随美国芝加哥交响乐团来京演出之时,组织方特意为胡胜男安排了一堂大师公开课,这也是伊芙琳在中国上的惟一一堂大师课。回想起当时和格莱尼的交流以及那场演出,胡胜男至今觉得“震撼”。“她就光着脚站在舞台上,整个舞台全是乐器,一个女孩特别神秘地在舞台上走来走去,敲敲这个敲敲那个,我才知道打击乐原来还能这样玩儿!”可以说伊芙琳-格莱尼的到来,为整个中国打击乐打开了视野,也更增加了胡胜男对打击乐演奏的热爱。

    留学德国:

  天赋+勤奋 铸就“第一名”

  2007年,胡胜男考入德国柏林汉斯-艾斯勒国立音乐大学,攻读硕士和演奏家(博士)学位。柏林的生活虽然惬意,但音乐学院的考试却很残忍。“我们学校的博士特别难考,因为汉斯-艾斯勒是整个德国包括欧洲最高的音乐学府,老师都来自柏林爱乐,而且世界上很多顶级的演奏家都会来讲课,所以想来考博士的人特别多,水平也特别高,很多都是已经签约了经纪公司的演奏家。”据胡胜男回忆,她考博士的那年,有来自全世界、各种音乐专业的100多人来考,经过多轮淘汰,最后就要了3个人。

    能在100个吹拉弹唱的音乐生中脱引而出,胡胜男靠的是天赋加勤奋。不过,不同于那些励志故事的固有版本,胡胜男认为,天份和勤奋中,天份是更重要的部分。在胡胜男的成长轨迹中,她似乎始终是“第一名”,无论是在附中、在奥地利、在德国,还是在各种各样的比赛中,这诸多的“第一名”是很难仅靠天赋完成的,但胡胜男却并不愿提及背后的辛苦、付出的努力,对于苦难总是轻描淡写。即便是自嘲“手太丑”,因为常拿鼓槌儿而弯曲、变形、骨节大时,她也要加上一句“练打击乐的都这样”,即便是聊起童年除了音乐再无其他的时候,她也会加上一句“搞音乐的都没有童年”,即便是练一首曲子,鼓槌敲青了整个小腿时,她也要大笑着加上一句,“多酷啊”!

    摘取金奖:保持乐观的生活态度

  在胡胜男获得的诸多荣耀中,最重要的当属在世界最具权威的慕尼黑胡梅尔国际打击乐大赛中获得金奖。回忆起2007年那个大雪纷飞的11月,胡胜男说:“那次比赛下大雪,我和另一个参赛者开车从柏林去慕尼黑参赛,开了七八个小时。”打击乐表演者一次比赛要用到很多种乐器,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一吨重。两人赶到慕尼黑后,天色已晚,卸完乐器,更是饥寒交迫。“我一天都没吃饭,还拎着一个特别重的行李包,和我同行的是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德国男孩,又高又壮,我就问他能不能帮我拿一下包,结果哥们儿扭头给我来一句,‘这是你自己的事情’!”胡胜男只好咬着牙拎着包继续寻找谜一样的酒店。“后来这个比赛我拿了第一,没给我拎包的大哥拿了第二。”胡胜男大笑着结束了自己的讲述,仿佛那只是个与己无关的笑话。她不愿意描述自己的演奏有多精彩,不愿意强调评委对她有多欣赏。

  在和胡胜男的交谈中,记者总是试图去挖掘一些成功背后的心酸,但胡胜男用她不间断的笑声给了成功另一种诠释,“可能我记性不好,记不住那些不好的事情,留下的都是好的。也可能是,当你真的喜欢一件事情,你就不觉得它苦吧。”

  今年9月,胡胜男与小提琴演奏家陆威在柏林完婚,如今的胡胜男不仅忙于自己的演出、大师班教学,还多了和先生进行跨界合作的想法。

  “你已经这么成功了,还有梦想吗?”在采访的最后,记者抛出了一个庸俗的问题。“我想做一个女人,拥有家庭、拥有事业,拥有一个完整的人该有的人生。”话音未落,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庄永祥 发表于 2015-8-8 19:30:03

{:1_1:}{:1_1:}{:1_1:}“我想做一个女人,拥有家庭、拥有事业,拥有一个完整的人该有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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