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树
十八岁的树褪去了树梢的一团萤光笔描绘的鹅黄色的梦——
离开了她的十三岁,
十八岁的树不再枝头吊着一只只浅碧的蝴蝶——
那是她十五岁的模样,
十八岁的树不再羞怯的捧着零星的花蕾——
那十七岁的清纯少女,
十八岁的树浑身密密的堆簇着厚重的花——
她庄严的着着新嫁娘的盛服。
树的一年就这么一次花开满了,
最庄重也最短的演出,
她害怕风来雨来第二天来,
破坏了她采集了一多少个日夜的日金月霜
被身体每个分子精心加工,
来无与伦比美丽一次,
再叫人高兴就只有等果实成熟了,
嫁一次,
生子孙,
“太美了!”
单单这两次——
这是给人看的。
她自己觉得自己最美时,
是朴素的平常,
穿着绿衣裹着修长的身,
光着杆用自己的黑月牙钩着天上的白月牙,
放肆着自己的脾气仰着天,
对路人冷淡得像同坐一辆公交车上的陌生人,
不担心别人的眼光和花朵的飘坠,
微笑着沐浴风雪雨露和星月清辉,
被阳光好长好长时间的轻柔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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